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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爷的斗争(159)

“酸辣鱼。”

“好。”

“麻婆豆腐。”

“好”

陆浅葱一脸满足的笑意:“别光顾着我,你呢,有什么想吃的?”

江之鲤似乎有些不满,又凑近了些,乌黑的眸子好像一汪深潭,让人情不自禁迷失自我。他俯下身,嘴唇轻轻擦过陆浅葱的耳廓,哑声笑道:“特别想吃……夫人你。”

“……”陆浅葱双颊绯红,头顶冒烟,目光游移说不出话来。

江之鲤心情大好,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一派孩子稚气,陆浅葱一时忘了生气,只是茫然的想:江郎已经很久,不曾这么开怀的笑过了……

而与此同时,一身黑衣的姜素衣亦是戴着纱笠下了楼。她轻飘飘的绕过人群,走到最边上的角落里,朝一个眼睛湿红的青年温声道:“走吧。”

眉目刚毅的青年吸了吸鼻子,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将一把用布条包裹的青铜巨剑负在背上,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般跟在姜素衣身后,时不时抽泣一声。

姜素衣脚步一顿,转身看他。

青年还沉浸在故事的悲伤中,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脚步,一时差点撞到她身上,尴尬道:“抱歉,前辈,我、我没反应、过来……”

他说话有些奇怪,好像是将一句话拆开,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似的。

却原来,是个结巴。

姜素衣浑不在意他的冒犯,双目只透过黑纱静静的凝望着他,忽然轻声问道:“你哭了?”

“啊?”青年愣了愣,方不好意思道:“听、故事,难受,那个,刀剑堂,刺、刺客,可怜,姜素衣,也、也可怜。”

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十分艰难,姜素衣却没有任何不耐,依旧静静的听着。青年犹自叹道:“刺、刺客的剑,是青铜、重剑,跟我的,好像呢。”

“……”姜素衣没做声。

青年擦了擦眼泪,无意间看到了她手中的药瓶,便好奇道:“前辈,你手、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黑纱随风飘动,一双美目若隐若现。姜素衣盯着手中的药瓶许久,终究合拢五指,催动内力,药瓶瞬间在她指间化为齑粉。

“没什么。”她转身,一身黑衣萧瑟,轻声道:“走吧。”

人活得久未必是一件好事,他们一个疯,一个傻,正好。

转眼到了雨打梧桐的八月中,陆浅葱终于临产,在绵绵秋雨夜中诞下一个女婴,大概是孕期过于颠簸的缘故,女儿的身体十分不好,哭啼不止。

同月,朝中局势动荡,官家仙逝驾崩,传位给胞弟庆王。

庆王即位,开始暗中着手扫除异己,首当其冲的便是先帝最为器重的侄儿——赵徵。

受到永宁郡主从金陵寄来的飞鸽传书时,陆浅葱正在忙办女儿的弥月酒。她喂了奶,将猫儿般虚弱的女儿交到江之鲤手中,这才坐在窗前,仔细的裁开了谢画眉的亲笔书信。

陆浅葱展开信,只粗略的扫上一眼,便惊得站起身来。

江之鲤正在安抚哭闹不已的女婴,见陆浅葱反应如此之大,不由讶然道:“郡主说什么了?”

陆浅葱茫然的看着他,半响,平静道:“赵徵死了。”信上说是突发急病而死,但真实的原因,恐怕已成了宫中一段说不得的秘密了。

她将信笺投入一旁的火盆,沉吟良久,说:“还好,未曾连累定西王府和赵瑛。”

江之鲤小心翼翼的抱着女儿,嘴里轻轻哼着曲儿,待女儿不再哭闹,他这才递给陆浅葱一个安抚的眼神:“谢家一向中立,又军功显赫,新皇动不了他。”

陆浅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从江之鲤怀中接过女儿,温声道:“该喂奶了,我来罢。”

时间匆匆而逝,转眼又过了五年。

彼时江湖上出了一个名叫陆珩的少年侠士,行侠仗义,为人谦恭,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的。这日,陆珩与一群少年侠士结伴行至真定府一带,正巧碰见了金兵围攻一队汉人散兵,少年们俱是血气方刚,不由分说便拔剑加入了混战,协助汉军将士反击金贼。

有了这群江湖游侠的帮助,混战很快结束了,金兵落荒而逃。陆珩将佩剑爱惜的擦净,这才挥剑入鞘,对伙伴们道:“走吧。”

孰料,他还未转身,便见汉人军士中传来一个年轻男子不确定的声音:“……小渊?”

这声音很熟悉,又很陌生,像是从云端传来般飘渺不定。陆珩不知在梦中多少次期待这个声音的出现,可当它真实传来的那一刻,他却像生了锈的机器般驽钝,半响才回过神来。

陆珩倏地握紧了手中的佩剑,他猛地转过头,随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