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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爷的斗争(145)

闪着寒光的剑刃带着呼呼的风声破空而来,准确的钉入那金人的胸膛,鲜血溅出来的那一刻,陆浅葱茫然的想,这是旧林的佩剑,是那孩子唯一的武器。

旧林没有了防身的武器,该如何脱身?

想到此,她像是抽去了灵魂般惊恐的瞪大眼,透过窄成一条缝的城门朝里望去,旧林浑身是血,身后映着满城的血光和剑影,脸上露出一个模糊而满足的笑来……

他朝陆浅葱和故渊笑着挥了挥手,下一刻,一柄弯刀从他胸口刺过,露出一截儿带血的刀刃……

故渊嘶声尖叫,陆浅葱疯狂的抖动缰绳想要扑过去救他,可城门哐当一声紧闭,将那温润的少年,永远的隔绝在了地狱之中。

☆、第69章 战乱四

临安,庆王府。

一只白鸽掠过白雪覆盖的屋檐,扑腾着停在风雪楼的窗棂上,歪着脑袋朝屋里咕咕叫着。一个客卿模样的年轻男子摇着羽扇,缓缓卷起楼阁的珠帘,从白鸽腿上取下信笺,粗略扫上两眼,笑道:“殿下,黑狐叛变,和大蛇打起来了。”

楼阁的另一边,眉目肃然的庆王滚着手上的念珠,嘴中喃喃念着不知名的经文,半响才掀了掀眼皮,不温不火道:“大蛇那乖戾的性子,知道的秘密又太多,是该有人替本王收拾一番了。”

年轻男子一怔,问道:“那,庆王府不插手?”

庆王滚动念珠的手一顿,抬眼看了年轻的客卿一眼,眼神不怒自威。男子背脊一凉,讪笑道:“属下明白了。”

想起多年前,那个阴柔羸弱的男人眯着淬毒的眼,跪在庆王脚下笑道:“王爷,从此我便是你圈养的一条狗,你叫我咬谁,我便咬谁。”

狡兔死,走狗烹,这世间向来如此残忍。

……

小年夜,襄阳的硝烟未散尽,谢家和襄王联袂守城,壮士战死者十之*,连谢画眉都受了重伤,被匆匆护送回临安休养。这座用尸山血河累积起来的城墙,金人到底未能攻破,只能暂时退居放线以北。

苍穹黯淡,风雪掩盖了满城的疮痍,陆浅葱在襄阳城外呆了五天,这五天里,她与故渊踏遍了襄阳城门的每一寸土地,翻遍了大雪下的每一具死尸,都未曾见到旧林那孩子的身影,只从尸堆里捡回了他那柄从不离身的、染满了血迹的佩剑。

陆浅葱每日都在城门口手脚并用的比划着,逢人便问,有没有见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深灰色短打衫,生得温和俊秀,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两个梨涡。可战乱时期,襄阳城走丢的少年没有上千也有数百,这样大海捞针,如何能找得到?

第六日,沉鱼和落雁闻讯赶到襄阳城,同他们兄妹一同赶来的,还有许久不见踪迹的时也。

沉鱼落雁和时也找到陆浅葱,又见她和故渊失魂落魄,这才知道旧林出事了。落雁本就对陆浅葱怀疑他们兄妹俩是内奸一事心怀芥蒂,忍不住冷嘲热讽道:“当时那种情况,旧林还有几分活着的可能?他年纪不小了,若是还活着自然会回来找你,如今数日音信渺茫,显然是死透了!”

她说话刻薄且难听,陆浅葱一时难以接受,心中涌出一股酸楚,固执道:“没有见到尸体,便有活着的可能。”

落雁讥笑:“与其对着一个死人愧疚不安,不如想想怎么救救活着的人!”

沉鱼亦是点头道:“公子中毒,本就处于下风,我们得先想办法拿到解药。”

解药。听到此,陆浅葱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悲恸不已的心也终于冷静了些许,她撑着额头坐在床榻上,低声道:“解药在大蛇身上。”

沉鱼落雁还未说话,时也却是背着青铜重剑朝前一步,红着眼急切道:“夫人从何得知,解药是在大蛇身上?”

陆浅葱抬眼,无声的望着时也。有不知这个卧底在先,陆浅葱对任何不太熟悉的人都怀有戒备,更何况,当初的时也宁可冒着暴露江之鲤风险也要去救姜素衣,如今他突然回来,陆浅葱总觉得不太放心。

时也是个粗犷的男人,自然没猜到陆浅葱的小心思,他又向前一步,负着重剑的背脊微微躬着,态度越发恭谨起来。

沉鱼解释道:“夫人莫怕,姜素衣落到了大蛇手中,时也想救她,便必须和我们联手。”

姜素衣?陆浅葱有些不能理解:大蛇无缘无故劫持姜素衣做什么?

正想着,时也的眼眶红了红,自责道:“那日素衣重伤,我本想求不知救她一命,谁料不知那厮却是大蛇派来的内贼。他给素衣下了毒,借此逼迫我背叛江郎,但我未曾同意……”时也埋着头,哑声道:“我想救素衣,亦不想叛主,只能与诸位联手,共伐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