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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爷的斗争(119)

不过出来玩了这么些时日,还挺想回家的,不知道珩儿和旧林他们独自在酒肆过得如何,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抬头,想要和江之鲤商量一下回家的日期,却猝不及防撞进了他警觉冰冷的视线中。

陆浅葱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江之鲤的夜晚状态来临了,不禁担忧道:“怎么了?”

江之鲤将视线从楼上收回,慢悠悠抿了口茶水,嘴角弯成一个凉薄的笑来:“楼上有人在盯着我们。”

陆浅葱下意识往楼上瞥去。果然,厢房门口的走廊下站了几个一身短打的男人,见到她看过来,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男人便闪身进了挂着琉璃灯的厢房,片刻方出,与其他几人一番交头接耳状。

江之鲤的面色平静,应该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陆浅葱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她悄悄拉住江之鲤的手,不动声色道:“谁的人,大蛇?还是赵徵?”

江之鲤轻笑一声,反手握住陆浅葱,英气的眉微微一挑,笑得自信而张扬:“应该都不是,他们没有杀意。”

陆浅葱稍稍放松了些。不过若不是大蛇和赵徵的人,还有谁会认得他们,对他们感兴趣呢?

正想着,楼上那个年纪稍大的男人下了楼,在陆浅葱面前站定,抱拳道:“敢问阁下可是陆姑娘?”

陆浅葱还未回答,江之鲤却是慢悠悠搁下碗筷,眼眸一转,泠然笑道:“她现在,是江夫人了。”

“……”男人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

陆浅葱只好坐直了身子,淡然颌首:“我是。”

男人的态度愈发恭敬起来,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陆姑娘,我家主子请您移步厢房,小叙一番。”

找我?这下陆浅葱更惊讶了,下意识转头看向江之鲤,征求他的同意。

江之鲤想也不想,朝她勾唇一笑,附耳低声道:“人家态度这般好,拒绝未免不近人情。去吧,有我陪着,不会有事。”

二人暂且搁了碗筷,跟着那个沉默的男人上了楼,进了厢房,见到屏风后的那人时,江之鲤和陆浅葱俱是一怔。

他们都不曾想到,邀请叙旧的人竟然是她——永宁郡主。

陆浅葱先反应过来,朝郡主盈盈福了一礼,笑道:“我竟是忘了,金陵是谢家的地盘。”

永宁郡主未施粉黛,即使是大热天儿,却依旧系着珍珠白的斗篷,更显一张脸莹白若雪。仔细一看,郡主的眼底乌青略显疲色,朱唇紧抿下压,柳眉轻蹙,似是有寡欢病态,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她坐在大而空荡的圆桌旁,桌上的菜已是凉透了。

陆浅葱与江之鲤对视一眼,又淡笑道:“数月未见,郡主别来无恙?”

永宁郡主没说话。

明亮的琉璃灯宛转流光,照亮了她满头的珠宝钗饰。她十指不断的揉捏着身上的珍珠白斗篷,视线落在江之鲤与陆浅葱坦然交握的手上,咬了咬唇,半响才道:“坐吧。”

穿着灰衣短打衫的男人迅速的搬来绣凳,给客人换上热茶,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掩上房门。

江之鲤望着眼前冒着热气的上等新茶,并不饮用,只哧笑道:“久闻郡主女中豪杰,有话尽管说,不必来这一套。”

永宁郡主看了眼江之鲤,又将视线转回陆浅葱身上,问道:“你们……?”

陆浅葱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与江之鲤的十指扣得更紧了,坦然答道:“如你所见,我们成亲了。”

“……这样。”似是意料之外,又似是情理之中,永宁郡主有些失神,喃喃重复道:“这样啊。”

一阵无言的沉默后,永宁郡主握紧了茶杯,眼神忽然变得悲愤而锐利起来,望着陆浅葱冷声嗤道:“你离开襄王府才多久,真的能全身心摆脱过往,开始一段新的姻缘?”

陆浅葱诧异道:“不然呢?难不成我要死要活、自怨自艾一辈子才算正常?”

郡主一愣,随即侧过头,避开了他们夫妇的视线。

“那夜放你走,王爷很生气,与我算是彻底闹翻了。”永宁郡主下意识将手放在腹部,攥紧了身上的斗篷料子,侧脸哽声道:“前些日子,王爷又悄悄去了乌山镇一趟,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房中纵酒,数日不曾出门……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你跟别的男人成亲了。”

一听到赵徵的名字,江之鲤的面色明显阴寒了不少。陆浅葱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安抚的拍了拍,这才反问郡主道:“我成亲与否,与他无关。他是死是活,你也不必向我报备。”

“我知道。”郡主咬了咬唇,英气上挑的眼角多了几分湿红,她用一种不知道是怨恨还是哀叹的语气说:“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痛苦,你却能获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