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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太子是我前夫(重生)(102)

戚皇后的父亲曾是建德朝的大都督,手握大胤五十万精兵。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如此强将,建德帝怎能安心?大抵是瞧出皇帝的忌惮,戚嶂在病重弥留之际,自请卸去大都督之位。

戚大都督如此识相,建德帝自是龙心大悦。为表皇恩,不仅厚葬了戚嶂,还颁下赐婚圣旨,将戚甄嫁与无望帝位的七皇子萧衍。

戚家自此沉寂,直到后来嘉佑帝起事,戚衡联合父亲旧部,斩获从龙之功,这才重振了戚家的门楣。

与父亲相比,大都督戚衡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嘉佑帝登基之初,大胤泰半兵权都在戚家人手里。

君弱臣强,人人都以为这位体弱多病的皇帝会就此成为一个傀儡。

没曾想,嘉佑帝花了十多年的时间,释了戚家的兵权,废大都督而建五军都督府并,将兵权分割为统兵权与调兵权。统兵权归五军都督府,调兵权却落到了兵部手里。

与此同时,还扶起了以首揆刑世琮为首的文臣集团,重用宦官,形成了武将、文臣与宦官三足鼎立又彼此牵制的平衡局面。

嘉佑帝的帝位自此坐稳。

戚衡从大都督到中军都督府的左都督,手里的兵力一分为五。

只五军都督府里有三军皆是从前戚家的旧部,戚家到底是二皇子的外家,这些旧部依旧视戚家为执牛耳者。

唯独后军都督府的左都督英国公是个例外。

宋映真若嫁二皇子,整个五军都督府结盟,听戚家号令,戚家的地位俨然与从前的大都督府无异;宋映真若嫁大皇子,那便是文武联姻,能从内部瓦解五军都督府的联盟。

这也是为何刑家与戚家都想拉拢英国公府的原因。

顾长晋沉下眸,道:“我去趟六邈堂。”

与容舒和离之事,他必须要主动去同徐馥交代。

到了六邈堂,徐馥听说顾长晋和离之事,“哐当”一声便将手里的茶盏砸在地上。

“谁许你擅自和离的?你可知你坏了我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顾长晋拧眉道:“侄儿此举是深思熟虑过的。蒋家一心要搭上大皇子这艘大船,以为同英国公府交好便能成为大皇子一派。只英国公府便是成了大皇子的姻亲,英国公心在何处也尚且不知。倘若英国公不是大皇子的人,那蒋家危矣。眼下容氏的庶妹嫁入蒋家,侄儿若不与她和离,岂不是要卷入这趟浑水里?侄儿既要走直臣之路,自然是不能牵涉到党争里。”

徐馥盯着他。

他并未说错。

英国公宋佩的确是个极沉得住气的人,宋映真嫁与大皇子,不代表英国公府就是大皇子一脉了。

蒋家非要卷入其中,捞不着半点从龙之功不说,兴许还要大祸临头。

顾长晋的忖度不是无道理的,只和离这事他怎可擅做主张?竟敢将六邈堂彻底蒙在鼓里,连半点风声都不曾漏出。

“你是何时同容舒提起和离之事的?又是何时与她去顺天府办妥了文书?”徐馥问道。

“除夕那夜,她来书房时,侄儿同她提的。”顾长晋缓缓呼出一口气,沉声道:“姑母,您知道的,我不喜她,不愿她与我亲近,更无法做到与她同榻而眠、同屋而居。我,已隐忍到了极致。”

男人的神色的确是不耐到了极致。

徐馥一瞬不错地盯着他的脸。

她已许久不曾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神色,那种似乎是下一瞬便要爆发出滔天怒火的神色。

她在接回他时,他已经六岁了,大抵是因着那场火,他对她极抗拒。

徐馥很是费一番功夫方让他接纳了她,也用尽了一切心力去栽培他。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爆发出了两回怒火。

一次是让他杀了那只獒犬,一次是命他那自小伺候他的长随往他后背捅了一刀。

从接他回来的那日她便发现了,这孩子心善,对弱者总有一种毫无用处的怜悯。

他将来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心慈手软早晚会害了他。

为帝者,不可过于良善,也不可太过信任旁人。

当初他父亲若不是轻信旁人,又怎会落着个中毒身亡的下场?

她起过誓,定要将砚儿培养成最合格的帝皇,替他父亲夺回那个位置的。

她以为这些年,他的性子已经沉了下来,不再像从前那般拧,也不会再让自己的情绪坏事。

不曾想,容舒竟会让他产生这般大的恶感。

然而他对容舒的这些恶感,却又让徐馥内心产生一丝诡异的甚至扭曲的快意。

这点快意一点一点压过了原先的怒火。

安嬷嬷说得对,砚儿虽是那人的儿子,但在这点却不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