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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风过载(65)

作者: 茶引CHAR 阅读记录

“宝贝,你是不是水做的,怎么现在还能有东西流。”

郁清弥想起刚刚被逼得什么都流出来了,顿时无地自容。

“现在就受不了了,等你发情期的时候怎么办。”

脏兮兮的被玩坏的洋娃娃,格外惹人怜爱。

“项适原。”郁清弥小声地叫了下他的名字。

“嗯。”

“项适原。”他又叫了一声,要确认什么似的。

“嗯,我爱你。”

郁清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贴紧,感觉心脏好像又有点紊乱。“我……”他停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车厢里都是信息素的味道。

项适原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其实项适原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就脱口而出了,这种激情之后的时刻并不恰当,容易被认作余兴与冲动的产物。但他没什么可后悔的,也暂时不缺郁清弥这一句。

郁清弥怔怔地看着他。

“想什么呢。”项适原松开手。

“我有点像飘在半空,你不接着我我就掉下去了。”

项适原又亲了亲他:“害怕?”

项适原本来就话少,更是鲜少对他说好话,郁清弥怀疑自己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被要将他圈养成小狗的主人温柔以待便乐不思蜀。“怕死了。”他轻声说,在对方缱绻又连绵的亲吻中慢慢平复下来。“永远和我在一起吧,项适原。”

项适原的声音带着笑意:“傻瓜,怎么这样患得患失?”

郁清弥总算问出心中的惊疑:“你这次回香港是不是有危险?”

“廖梦思吓你了吧,”项适原不置可否地说,轻轻晃了晃他,“乖,你累坏了,睡一觉吧。”

郁清弥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郁清弥倔强地摇了摇头,蜷缩在项适原怀里,用力抱紧他,恨不得肌肤相嵌,两个人合为一个人,直至最终抵不过消耗殆尽的体力昏睡了过去。项适原看见他脸上带着深沉的安宁,像无凭无依飘了很久的一片花瓣终于落地了。

***

第一学期结束了,全系学生进行课业演示,从早九点到晚五点。郁清弥因为姓氏首字母不占优,排在倒数第一个,在二十多张铜版画里挑了十二幅印得比较满意的拿出来展示,都是一个人的不同侧面,通过两本厚厚的速写簿精炼出来的线条和造型。他用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名言作为题记:要爱具体的人,不要爱抽象的人;要爱生活本身,胜于爱生活的意义。

自由提问环节,同学关心印制过程,老师关心他的主题意义以及后续计划。郁清弥一边回答得熟练又冠冕堂皇,一边在心里想,项目的可持续性倒不用担心,毕竟项适原已经答应会一辈子跟他在一起。

……等等,项适原究竟答应他了没?

散会之后他仔细回忆,似乎并未得到准确无误的回应。

可是项适原已经给了他另外的三个字。

他想到项适原对他表白时的情境,到洗手间往脸上泼了把冷水,免得脸红得太明显。

他得还回去,好好地回应。

出了校门,郁清弥没有直接坐公交回家,而是买了管果冻站在路边吸得扁扁的,他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总算发现点端倪,朝一个街角招了招手。

片刻,一个戴着鸭舌帽的洋人神色犹豫地走了出来,挪到他面前。郁清弥学美术练观察力,尤其擅长记人脸,发现这倒是个熟面孔,之前在跟着项适原的一群人里面见过。

他笑起来,和颜悦色地用英文说:“别担心,我不会告诉项适原你被我发现的。”而且说实话,他并没有发现这个人,只是选了个最有可能藏匿的方位招手罢了。

其实他早就不在意项适原派人保护他了,毕竟他已经决心将自己连皮带骨囫囵个儿都献给项适原,自己要是出什么事,伤的好像是项适原的私有财产似的。但项适原反而一直很重视郁清弥一开始跟他磨了很久的那些条件,严格要求保镖不能让郁清弥有丝毫被监视的感觉。

“项适原是不是还在公司?”他问。

项骓和廖梦思暂时回了北美,项适原正式接管了项胥在欧洲留下的大部分产业,各类清算、交接想赶在回香港之前完成,让他比之前更忙,往往郁清弥睡熟了他都没回来,睡醒之后人又已经走了。

艺术生想要轻松还真可以一节课都不上,但想要认真做出些作品,那真是无边无际,郁清弥卯足了劲捣鼓他的期末大作,心心念念要拿个A回来。

于私,这个系列是以项适原为灵感创作的,他当然希望别丢脸;于公,廖梦思马后炮一般大方地“同意”他们交往,第一件事就让项适原负责他的学费和生活费,虽然他知道项适原不在乎这点钱,还是认真地打了欠条,原本他也想过自己已经成年了,可以去申请助学贷款,但项适原知道那意味着他会去接商稿还债,只简洁地对他说“不要执着于意气之争,浪费你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