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清冷仙长是百草枯这档事(115)
过去的时光与现在交叠, 一夕之间,掌门还以为自己眼前出现幻影。
可眼一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依然是符悬书,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掌门失笑, 对符悬书的选择,该说是不意外呢还是什么。
但, 最起码,他并不会否了他。
只语气仍是怅然,掌门叹了口气, 笑言:“你这脾气啊, 与你爹, 还真是一模一样。”
提到自己父亲, 符悬书也怔愣得很。
他从未想到能从掌门嘴里听到此番话。
毕竟与他父亲一模一样这种夸赞,符悬书几乎是鲜少被这么夸赞的。
可以说,他与他爹性子并不相似,性格大相径庭,所以,对于分明熟识自己父亲的掌门说出此话, 才更令符悬书不解。
但掌门言尽于此, 并不打算细说。
现在更重要的, 是给符悬书新加上的封印一事。
感叹完后, 掌门蹙着眉头,说起正事:“只是悬书啊,封印固然可以给你加上,但,后来施加的封印,稳度已大不如前,稍有个动静,它便会全然崩解,形同一道已生锈的锁,一扯,便断。”
从小到大被同样的封印压制魔息,再因意外被冲破,如今新添的封印对符悬书而言,可说是摇摇欲坠也不为过。
魔息泄漏事小,影响了符悬书事大。
更重要的是,一但被人知晓符悬书竟能使用魔息,他们千凌门必将经历一番动荡。
掌门瞒此事瞒了这么久,知晓符悬书情况者,在他们宗门里除他之外,也仅有一人。
符悬书解衣,露出双臂。
被衣袍紧裹时,只觉符悬书身形清瘦。
等褪了衣衫,露出掩藏在底下的臂膀,薄薄一层肌肉恰到好处,似蕴含了股爆发力,坚实劲瘦,却无半分的弱。
“劳烦师叔了。”
符悬书将臂膀向着掌门,掌门大手一挥,一只看似平平无奇的白色毛笔便出现自他手中。
看着手中的白玉杆的雪狼毫,掌门心中又是轻叹一声。
狼毫雪白,并无沾墨。
掌门以灵力为墨,用笔尖轻沾。
幽蓝色的灵气裹上笔尖,掌门欲往符悬书臂上绘制纹样。
可一笔方落,掌门便额冒薄汗,走笔凝滞。
连划出一横,那都得像拖了千斤重的什么,手背冒出青筋,脸都给憋红了,才能勉强在其上绘制。
还不光如此。
幽蓝色的墨痕落在符悬书臂上,方绘制好的图纹一亮一灭,极其闪烁。
掌门见状,眉头深锁。
他喃喃:“这才初绘上,便已这般动荡……”
掌门对这封印的效果,着实并不怎么乐观。
绘制封印不是件容易事。
对绘制的人是,受封印的,也是。
符悬书闭眼,长睫颤颤,唇色发白。
掌门每落下一道笔画,他的唇就抿得更紧。
终于,两手都已绘制完毕。
图纹由原先的幽蓝色,在最后一笔落成之际,浸入符悬书体内,幽蓝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符纹烙在符悬书白皙的肌上。
黑与白互相交映,符悬书将衣披上。
白的外袍遮去肌上的一切,若非符悬书面无血色,从外表,大抵也看不出他双臂上竟还落有这样的印记。
掌门也是满头的汗。
但他不放心,还是对符悬书嘱咐:“回去后先闭关一阵,待封印更稳固些,你再出关。”
符悬书点头:“多谢师叔。”
谢完,便告退离去。
只掌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仍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俨然对这次效果,并没多抱什么期望。
除了封印需要时间稳下以外,符悬书的心也得静,那才能事半功倍。
可……
现在的符悬书要静,哪有那么容易?
掌门叹道:“一个动心动情之人,心绪又如何能安?”
奈何,事情的走向,真如掌门所料,陷入了最艰难的局面。
牡丹听着洞府内的灵植叽叽喳喳。
它们一个个,还沉浸在蜂无双亲来现场表演的余韵之中,不可自拔。
“唉,真羡慕那个新来的落日,听说落日谷再无一朵落日花,它被借去落日谷,能日日与蜂无双哥哥相伴呢!”
此话一出,各种羡慕季妒恨的情绪就齐齐涌上。
但,就算没法日日见到蜂无双,它们也不是半点收获都没有的。
一朵花羞答答地展示自己叶子:“那又怎样,看得到又摸不到?我的这一片叶子,那可是哥哥亲手摸过的,我这辈子都不洗了!”
跟邻居炫耀完以后还不忘嘱咐牡丹:“牡丹姐姐,你可听到了?浇灵泉时,我这片可浇不得呀!还得劳烦牡丹姐姐,也别忘了跟敛云尊上交代一句!”
被它这样开头,其他花草也顿时觉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