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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叫我爸爸[快穿](202)

他和季星第一次吃到草莓是在七岁那年,有一位富有的夫人来孤儿院探望他们,那位夫人买了十个草莓蛋糕,孤儿院里的每个孩子都分到了一小块。

他们两个因为平时就比较乖,因此在切蛋糕的时候,保育阿姨偏心给了他们一块上面有完整草莓的蛋糕。

从那天起, 季星就坚定地认为草莓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水果。

孤儿院里的经济并不宽裕,采购的水果一直都是相对比较便宜的苹果香蕉橘子, 他们离开孤儿院的时候, 物价远没有现在那么高, 那个时候,刚上市的草莓也就七块钱一斤,不过相对的,他赚的钱也少。

季星总是精打细算的花钱,实在馋了,就买那些卖相不好的便宜草莓。

她总说草莓是不宜存放的水果,往往采摘后只过了一天就会压烂,只是这种程度的损伤并不影响它的味道,可价格上却可以比新鲜采摘的便宜好几块钱。

但即便是这样的草莓,她也舍不得买太多,在老板的白眼下,小心翼翼地挑选十来个,然后拎着装着那点草莓的袋子,高兴地牵着他的手说自己现在真的是太幸福了。

傻瓜!

宿傲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是别人的人生,他没必要那么难过,可他做不到。

这种悲伤到喘不过气来,心脏好像撕裂一般的痛苦,在他越靠近季星的墓碑时,就越发无法抑制。

这种感情来的太过汹涌,宿傲白甚至觉得,这就是他的人生。

前几个世界里,原身都是或多或少存在问题的渣男,他们得到或者失去的过程都有些咎由自取,唯独这一世不一样,失去的方式太过惨烈,明明他们那么幸福,可生活就是在你奔向美好的时候,将他狠狠撕碎。

“这真的不是我的人生吗?”

这并不是宿傲白头一次产生类似的想法,但这一次的感觉格外强烈。

还是说,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和情感后,他真的彻底代入了这个身份?

可惜,系统并没有出现给予他回答。

公墓的格局不曾有过任何改变,宿傲白准确地找到了季星的墓碑,看得出来,这里偶尔会有人来打扫,墓碑上的照片只是因为长期的日晒雨淋而有些褪色,墓碑被擦拭的十分干净,前面还放着两个碟子,里面盛着一些饼干和干枣。

宿傲白想到了季妈妈,她可能偶尔会带着那个孩子前来祭拜吧。

她见到那个孩子会开心吗?

宿傲白看着那些祭品发呆……

如果……假设如果……

如果那个时候,他们不是那么惊慌失措,如果他们能懂得一些常识,在那件事发生后立马吃避孕药,杜绝怀孕的可能,如果他们不是浑浑噩噩地度过那段艰难的时光,能更注意一些身体上的变化,在孩子大到只能引产之前发现她的存在,将她打掉,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她还活着,那段难堪的、痛苦的回忆终究会在相互抚慰中被慢慢淡忘,他们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惜没有如果!

怀孕的那段时间里,季星的情绪非常糟糕,她经常看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发呆,时常会默默流泪,他明白对方的想法。

妈妈这个词,对于季星这样从小被抛弃的孩子来说太沉重了,当一个称职的母亲,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她要做一个和她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完全不同的母亲,她会爱自己的孩子,会将她培养成很优秀的人。

但现实往往让人不太如意,她能爱这个孩子吗?她能对这个孩子承担起母亲的身份吗?

她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所以才那么痛苦。

直到快要生产前的那段时间,她才跟自己和解,她开始和他商量该买哪个牌子的纸尿裤,用旧衣服裁尿戒子会不会更划算一些,商量买婴儿用的包被,性价比高的婴儿服。

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生已经是一件注定的事情。

所以在预产期的前几天,她郑重地和他说了这样一段话——

“我从小就被丢弃在孤儿院门口,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丢下我的原因,会不会也因为我的到来是因为一些不名誉,不开心的事?我怨恨他们,可在他们心中,或许丢掉我其实是一种正确的解脱。”

比起原身这样因为父母双亡,亲戚又不肯抚养才被安排到福利机构的孩子,季星这种一出生就被抛弃的小孩,往往会让人产生诸多揣测。

她的父母可能因为她是个女孩所以抛弃她;可能她的母亲只是一个偷尝禁果,连孩子生父都搞不明白的小女生;她甚至也有可能是某个女人被强/暴后的产物,所以被丢掉也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情……

类似的言论经常会出现在他们的耳边,有些时候,只是身边的同学无意识地转述了他们父母在他们耳边曾经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