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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山(172)

作者: 金烬 阅读记录

她这样子装得实在太过敷衍,不舍的话虽出自真心,可与他半点关系也无。想到这次他若是战死东胡,她是不是就可以永远留在奢延城放飞自我了,冒顿不由地怒从心起,不等她把话说完,便带着惩戒和报复意味地强吻住了她。

兰佩吃痛,“唔”地一声想要推开他,怎奈越是推搡,他越是吻得用力,几乎用牙齿撕拽着她的双唇啃咬,不多时,丝丝腥甜充斥在两人舌尖。

这样的吻,对兰佩而言不啻于受刑,她实在搞不懂,明明是他提出放她回去,她不过是顺他心意,为何又横遭此刑。

她顾及肚里孩子,不敢使劲推搡,嘴里唔囔着叫着他的名字抗议:“冒顿!”

只可惜那些字都在他的唇齿间被吞了音。

想到男人打仗,女人生子,均是在鬼门关走上一遭,经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想到她怀着他的孩子,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直至临盆,他却不能陪伴在侧,想到她根本想不到这些,只一心急着离开单于庭,离开他,冒顿的心中如同被一道细密的丝线勒过,令他无法喘息。

帐外北风又起,呜呜地掠过半人高的黄草,横冲直撞,波涛汹涌。似是要将这一季的秋风刮尽,一夜入冬。

第69章

帐外寒风凛冽,帐内春色无边。

只是兰佩完全被冒顿裹挟,睁眼看着他距自己不足寸许的脸,双眸半闭,拉直的唇线,紧绷的下颌,滴滴汗珠自他肩颈滚落,恰有一滴正落入她眼,酸涩,煞得眼眸微痛,她下意识地眨眼,正对上他不知何时已然睁开的眼。

许是看出她的分心,甚至还有几分嫌弃,他的眸色转深,眉头锁紧,重又埋头咬住了她。

这时候一味反抗只会自己吃亏,兰佩只得承着他,心想忍吧,忍一忍就过去了,待她回到奢延城,便无需再承受这种鞭挞了。

没成想他今日竟是憋足了劲地熬她,直熬到帐内油尽灯枯。

因他的强势,兰佩第一次感觉到了腹中胎动。

不知是一种自保抑或是抗议,那胎动伴随他的节奏,规律且有力。

直到他已沉沉睡去,腹中似是两条小腿还在踢腾着。

她有强烈的直觉,应是个男孩。

兰佩轻轻抚着肚子,听着帐外如一个女子呜咽般的风声,伴着枕边这个男子沉稳有力的呼吸,忽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前一世,距离自己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她怔怔望着他近在咫尺,就连睡熟时眉头都不得舒展的侧脸,凌厉的线条由内而外透着果敢狠绝。

不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在他的面前,他的心中可曾有过一丝悔意。

她那时不知,也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了。

此一世,她既已怀了他的孩子,若是男儿,以他今世对她的宠爱,将来必定会是匈奴太子,那么距她成为国母大阏氏的终极目标,便又近了一步。

那似乎只手可摘的泼天富贵,是前一世他欠她的,亦是她用命换来的,她知他此次征战东胡,定会一雪前耻,得胜而归,届时她再为他诞下长子,或许当即便封了太子也未可知。

思及此,更加坚定了她要早日离开单于庭,回奢延城待产的决心,她的这个孩子,必须平安地来到这个世上!

......

一夜北风不止。

挛鞮绛宾的王帐内,油灯彻夜未熄。

雕陶的计划并未瞒着绛宾,甚至她这些日子里一直与呼衍黎暗中书信往来,挛鞮绛宾也隐约知情。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对自己这个阏氏的办事能力一向有信心,想着随她折腾,若是真能一举除掉兰佩,对冒顿来说定是个沉重打击。

他担着左贤王虚名这些时日,在单于庭中的地位作用,甚至还不及那个来自中原的右谷蠡王。

此次蹛林大会,冒顿突然说出筑城之事,他事先毫不知情。事后众王都跑来问他内情,他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此等大事,难道大王之前曾未与左贤王商议过?”

众王不信,还以为绛宾知道内幕,有意不说。

他们不知,岂止是筑城的事,就连当日送哲芝去东胡,他也是在金帐中和众人一起商议时才知。

若是冒顿提前对他说,让他有个准备,那日的场面,也不会令他被动难堪至极。

说到底,还是那个土狼崽子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左贤王,这个叔叔放眼里。

自以为只要给他冠上左贤王头衔,便可将他供起来当个摆设,凡事无需与他商议,甚至还抬出那只中原狗出来打压他,以为他迫于他弑父的铁腕手段,只得忍气吞声。

简直欺人太甚!

雕陶再能干,终究只是一介妇人,着手除掉兰佩的目的,不过是简单地要为哲芝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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