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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堂课是我应该听的吗(79)

于是别的玩家纷纷帮腔道:

“有的话,你就快点拿出来啊。”

“过几天就要做法事了诶。”

……有意思的是,方才还凶巴巴地骂着人的这家伙,此时却是沉默不语,并且他抱着头,一点一点地蹲了下去。

最后,空景师傅示意围着这人的玩家们散开。他走到这人面前,低垂着双眼,目光慈悲:

“施主,留着故人的东西固然可以做个念想,但也太危险了一些。”

说着,空景师傅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而那人仰起脸,眼里又红了几分。

他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信。”

这男人的名字叫做张东,是负责乔微然的杂志社编辑,而且他和乔微然关系极好,手里还有另一把这出租屋的钥匙。那天,就是他第一个发现了乔微然的尸体。

他及时地报了警,积极地配合调查,而在此之前,他干了一件事:他拿走了乔微然书桌上的两封信。

提起这两封信的时候,张东的表情有些扭曲起来:“我不是要留着做什么念想,我是怕那两封信会毁了他。”

话说这倒是什么信件,竟然如此厉害。

眼下张东显然是遇到了一点他不能解决的麻烦,对着空景师傅,他干脆一口气说了:“是他和苏顾宛的信。”

听到苏顾宛这个名字的时候,在场的玩家们表情都是一变,他们还看了彼此一下。

张东看出了他们的不对劲,问他们道:“你们知道苏顾宛?”

杨嘉声点头:“嗯,他说他和乔微然……谈过。”

于是张东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又继续说起来。

他说那两封信,说白了,算是分手信。

是苏顾宛先给乔微然寄来了信,他说他忽然发现,自己可能当初只是一时冲动,本质上他还是想做个正常人。

于是在自杀那晚,乔微然坐在书桌前,写了一封回信。

没有怨怼,也没有什么不甘心,他不咸不淡地写道:

“正好,我和你有着同样的想法。我昨天在咖啡厅里见了一个姑娘,她很漂亮,我也是那时才发现,可能本质上我真正喜欢的,是女孩子。”

关于这两封信,张东的评价是,在这个年代,也就只有乔微然这种文艺青年会执着于写信,并且心大地将它们放在了桌上。

“如果这些信被警方看到了,被传出去,那么你们说,在他死后,他能安宁吗?”张东总结道。

确实。这鬼屋和他女装大佬的身份已给他带去了不少“热度”,这要是让网友们知道了他是个同性恋,而且临死前还在闹分手,这下大家议论的话题可就更多了。

比方说这些玩家们,他们试探地道,会不会乔微然就是因为这件事而自杀。

这时,一直旁观的陆书北开口了:“从那封信来看,他应该是已经放下了。”

“嗯,”张东叹口气,“其实他俩也不是正儿八经地谈恋爱,只是过家家似的玩了半个月罢了。”

眼看着大家要把话题扯向乔微然的个人感情生活上去了,杨嘉声忙把话题拽了回来:“那,那两封信呢?”

结果他一提起这些信,张东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他说:“烧了。”

紧接着,他又说:“烧不了。”

“烧不了……”杨嘉声紧张地看着他,“是什么意思?”

那就要从前天晚上说起。

其实张东一回家就将那两封信丢在了垃圾桶里。那晚,他看到了桶里的被揉得皱巴巴的这些信,心想还是烧干净了比较好。

当晚他就拿了打火机,点了火,很快将这些信烧成灰烬。

然而,等他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翻个身伸懒腰,伸直了的手臂僵住了,眼睛也一下子瞪圆了。

——那两封信被平铺在他的枕侧,他一转头就能看到。

白底红行,两封清秀的字体。

非常熟悉。

也许,是他昨晚喝多了酒,没有烧掉信,而是把它们带回了床上?

明明张东很清楚自己昨晚没有喝酒,可他却这么安慰着自己,跳下床将这些信扔进垃圾袋里,拎着袋子出了门。

吊诡的事情发生了,这两天以来,不论他是把信扔掉,还是烧掉,早上,它们总是会出现在他的枕侧。

情急之下张东也想过去找和尚或者道士什么的,但每次只要他去,路上不是发生点小车祸就是遇到鬼打墙。

今天早上,张东醒来后久久不愿睁开眼睛,因为他知道,睁开眼就得看见那两封信了。

躺平了一会儿后,他想,或许该把它们带到乔微然的家里来处理?

所以今天下午,张东带着信件和纸钱来了,撞见了正在找东西的玩家们。

说完这些后,张东将包里的信交了出来,递给空景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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