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不易，造反有理(73)

“但这和驻守云溪村的官兵又有什么关系？”

“最开始这些官兵是用来起威慑作用的，代表了镇北王府和官府强硬的态度，以防有那商人地主趁机谋利。”沈恺之道。

虽然那时还不确定盐碱地是否能恢复，但总有胆大想赌一把的商人。并且退一万步，即使土地没有治理好，他们也可以通过种种手段将农地转为商业用地。毕竟地不能种田，但是却可以建房子、建商铺的。

“漠北的粮食时常紧缺，官府严格规定了农田的数量，轻易是不得用来经商盖房的。”沈恺之补充。

这也是他们当初宁愿让云溪村的地留在手中成为无用的荒地，也不愿卖给商人的原因。在别的地方也许可以，但在漠北，农地转变为商地的口子开不得。

谢若昭恍然大悟，她先前还觉得古人做事有些死板，不知道因地制宜，现在看来倒是她想的简单了。现代政府也会保证农业用地的面积，更何况是粮食产量几乎完全取决于老天爷的古代了。

不过她还有一个问题：“最初是为了威慑，那现在呢？”

“现在更多是为了防止最坏的情况发生，”沈恺之见谢若昭满脸紧张，不禁安慰，“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地赶快恢复肥力。”

所以最坏的情况是什么？谢若昭刚打算追问就被沈恺之打断了：“昭儿长于深宫，虽天资聪颖，但到底过于单纯善良。”

“哈？”谢若昭没控制住，指着自己问，“谁？天真善良？”

要是张贵妃听到这话得活活气死，谢若昭想。她虽然继承了前身的记忆，但根深蒂固的观念是无法立即改变的，所谓的天真不过是对事物不够了解罢了。谢若昭自认不是坏人，但绝不是什么大圣人。

沈恺之并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张平治信中说，云溪村的百姓都已经听闻了那位百先生了？”

“关于这件事，我是觉得堵不如疏，总是说什么神秘的隐士，信的人会越来越少的。”谢若昭解释。

“那昭儿打算让那位百先生出现在世人面前吗？”沈恺之笑着问。

谢若昭皱眉：“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其实最保险的方法就是找一个人演百先生，但是他们没办法保证那个人的可靠性。而且古代户籍制度很严格，一个村的人都是互相认识的，从哪找一个隐世高人？

“这世界上只有一种人不会泄密，那就是死人，”沈恺之突然说，然后又在谢若昭惊恐的目光中补充，“当然，我是不会为了一位不存在的百先生就杀人的。”

谢若昭长舒了一口气。反正是合作关系，她可以接受与枕边人没有感情，但不能接受枕边人是个冷血的杀人魔。

“我倒是有一个人选，他是将死之人，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沈恺之把玩着桌上的茶盏，意味深长地说。

“这不是矛盾了吗？如果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么恺之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现在用的是假身份？”谢若昭问。

沈恺之抿了一口茶：“在那座李宏杰待过的牢房的最底层，关押着一个从京城运过来的犯人。皇上说那犯人与北莽暗中联络，所以特地送到与北莽紧邻的漠北。经过十年的磋磨，他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就是把他送过来的皇上都认不出来。”

一个已经在所有人视线中消失十年的身份不明的犯人，出狱之后再进行一番打扮，应当是可以骗过世人的。

“这中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谢若昭问，“特地押送到漠北的理由根本说不通，如果他真的是细作，当然是让他和北莽离得越远越好。”

沈恺之眼神闪烁：“这就是问题所在，父亲猜测，那犯人应当和皇上有联系。与其说是押送犯人，皇上更像是摆脱了一个烫手山芋。”

谢若昭倒吸一口凉气，她是不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那个犯人在送过来时就被下了慢性毒药，可谓是苦熬了十年。大夫说他活不过这个冬天，我想这应当是百先生最好的人选了，”沈恺之将茶盏轻轻地放在了桌上，“明天我带你去看看他，合不合适还是要由昭儿决定的。”

作者有话说：

这个“百先生”是个剧情不算多，但是很重要的人物，有多重身份，但基本到结局才会完全揭露。

第36章 谭先生

因为想着监狱里的神秘人,谢若昭一整晚都没睡好。她好不容易在马车上眯了一会，连梦都没做一个就到目的地了。

“这处本来有点小了，几年前就有人建议拆了再建一座更大更新的,但被父亲拒绝了。”沈恺之扶着谢若昭下了马车。因为要对“百先生”的身份保密,所以珍珠翡翠她们并没有跟过来，连驾驶马车的都是沈恺之手下的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