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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男,你好(21)

在关于电影巨星邬亮的个人影评里,她写道:“……传闻邬亮幼年生活艰辛,他是个孤独而沉默的孩子,成年之后却出人意料的做了喜剧演员。他是这个时代伟大的喜剧演员,创立了自己独特的表达方式,用荒诞夸张的欢乐来掩盖小人物内心的悲凉,唯其如此,才会更显辛酸悲凉。

而一个人的经历在外人看来微乎其微,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却是极为难得的个体体验,我无法想象邬亮的内心世界,是否星光熠熠,是否凄风苦雨而独行,看过他的专访,发现他其实是个并不擅长表达的男人,寡言而迟疑,却把所有欢乐的一面都留给了观众。

小时候不懂事,看邬亮的电影总是想笑,不开心的时候就去看他的电影。可是不知道哪一天,他在电影里笑的夸张,而我却哭了,那些欢乐之下的孤寂,被打倒在泥泞里,滚了满身的泥水,却还要仰头笑,小人物自嘲式的微笑,原来都是共通的。有时候,我独自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邬亮行走在他为自己营造的世界里,就像看到了自己穿行在这荒凉的人世间。”

不知道为何,简明看到这里,心里竟然微微的有了点被绞着的痛意。

他不知道是因为邬亮,还是因为胖助理,还是胖助理眼中邬亮的电影世界。

邬亮是电影界的巨星,他的电影就是票房的保证,那是很多演员都难以企及的高度,成名之前他做了十几年的龙套演员,后来偶然的机会才终于出名,后来不但做演员,还做导演。他的演艺事业在自己做了导演之后,随着他自导自演的作品火遍两岸三地,盛况空前,连外媒也对他的作品赞誉有加。

在今天以前,简明对他的认知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

邬亮早就摆脱了幼年贫困的生活,这些年的作品让他赚的盆满钵满。然而盛世繁华在胖助理眼中,原来却是另外一番样子。

他很难说出来自己此刻内心的感受,之前的难堪与不甘在真正的读了她写的影评之后,反而如雪消融,只留下非常复杂的感受,很难说得清楚。

不知道是离胖助理更近了,还是更远了,只是让他重新认识了胖助理。原来她不止会捅刀子,写到邬亮的时候,他读出了顾影自怜感怀身世的味道,如果……他的理解没有错的话。

他继续往下翻,终于翻到了关于陈嘉运的影评,却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

这是一处露天的阳台,外面正对着漆黑的夜,以及窗外的满庭花木,简明就坐在角落一角的窗帘后面。窗帘很厚重,又堆堆叠叠,外面的人很难看出来里面还藏着个人。

他听到走近的人声,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小语,临近婚期你却提出分手,将我送你的东西全都退回去,一声不吭就跑了。你年纪小,有时候胡闹,我不怪你,可是你难道不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吗?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感情的?”

简明还当有人跟胖助理同名,真想偷偷将窗帘撩开一条缝,看看跟胖助理同名的人,却听到一把熟悉的嗓子:“我早就说过了,我们并不相配,你给我的压力太大,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男人的声音里隐含着恼怒与无奈,却似乎很有耐心:“小语,你不能这样对我。乖,你别再胡闹了,我们好好谈谈,我们就能就这么草率的结束。”

简明如遭雷劈,原来叶澜说她失恋……还真有其事啊?

不过……也许事实正好相反,不是胖助理被人甩了,而是她把别人给甩了,似乎婚期都订了。

第二十章

隔着厚重的窗帘,胖助理的声音似乎有点闷闷的。“我还没玩够,还不想结婚。我早说了分手,你怎么总是觉得我在胡闹呢?”

男人迟疑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如果是因为你爸妈的原因,你大可不必这样。”

胖助理就跟炸了毛的猫似的,忽然暴怒了:“跟他们没关系!我早说了我的事跟他们没关系!不要再提他们行吗?”

简明跟胖助理认识这么久,还从来没听过她发这么大的火,用一种压抑的痛苦到极致的声音,激烈的毫不掩饰的嚷嚷起来,这是始料未及的。

他慢慢将准备掀窗帘的手又缩了回去,决定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两个人沉默了下来,简明在这种压抑的气氛里暗暗庆幸自己在帘子后面,否则难道要三个人相对无言?

良久,男人终于道:“小语,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我的私人电话随时为你开着。”

胖助理冷冷道:“不必了,我想明白了,再继续下去痛苦的是两个人,不如及时止损。”

男人似乎很有耐性的样子:“你还小,不懂事,我等着你想明白。”

脚步声越来越远,简明悄悄撩起窗帘,看到胖助理一个人屈膝坐在,将整个脑袋都埋在膝盖上,似乎已经入定。

听起来,男人似乎是很是温柔有耐性,反而是胖助理有些无理取闹。他对于胖助理的私人生活知之甚少,没想到她一个恐男症患者,竟然还会有男朋友,真是出人意料。

简明从窗帘后面走出来,坐到了她旁边,大好捅刀子的机会,他居然跟没事人似的问了一句:“要不咱们回吧?反正导演也见了,成不成就看你姐的本事了。”

叶澜是说了让他自己争取,可是他根本都没机会开口说,吴大龙肯不肯选他,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谁也不想说话,进了家门简秋雁见到两张板着的脸,还当两人吵架了,只差揪着简明的耳朵骂了:“明明你惹小语生气了?”

胖助理今天明显情绪不佳,她都不为简明辩解,跟简秋雁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休息去了。

简秋雁也看出来了,根本不是自家儿子的原因,她扯着简明坐到沙发上,摆出一副刑讯的架势:“说吧,怎么回事?”

简明半真半假糊弄他妈:“碰上个熟人,提起了她父母。小语……你也知道她父母很早离婚了,她独居长大,可能心里不好受吧,就早早回来了。”

应付完了简秋雁,简明回房之后,才打电话给叶澜,汇报今天的行程:“……见过吴导了,至于成不成,叶姐这事儿就指望你了啊。宴会上也不可能让吴导当场拍板啊。”

叶澜在电话那头讽刺他:“简小明啊简小明,平日你装的无所不能,事到临头怎么就缩了呢?这次的机会要是能把握住,我敢说你的身价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简明:“叶姐,不要把自己的无能归咎于我,谈价格那是经纪人的事啊。”他话音一转,提起一件事:“小语今儿在宴会上遇到了一个男人。”

叶澜的声线都高了三分:“谁?”

简明其实根本没瞧见那个男人的长相,他是等男人走了之后才出来的。但是他听到的话足以让叶澜提起心:“那男人自称是小语的未婚夫,说是婚期都定了,结果新娘子不干了。”

叶澜少见的沉默了。

简明顿时惊讶不已:“……还真是有这事啊?你不是说小语恐男症吗?还真是失恋了啊?”

叶澜毫不客气戳穿他:“我说简小明,你是不是……对我妹有什么企图?怎么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

“作为老板,关心手底下员工的情绪,及时进行疏导,有错吗?”简明的借口冠冕堂皇,不过他心里却没来由发虚。鬼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看过了的胖助理在微博上喷他,他不是应该趁此机会落井下石,对她好好打击报复一番吗?

他觉得自己碰上胖助理,都快变脑残了。

叶澜大概也是无处诉说,又觉得简明对周晓语很是关心,告诉他也无妨,说不定还能让他帮忙多照顾照顾周晓语呢,索性都告诉了他。

“我妹跟那个男人谈了多久的恋爱,家里人都不知道,只是有天她打电话给我爸,说要结婚,我们才知道她有个谈婚论嫁的男朋友。这事儿被我姑姑跟前姑父知道了,你知道这两人干了什么吗?”她的声音里满是嘲讽,简明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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