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莫问归处(40)

我受不了眼球被一片不喜欢的紫红色荼毒,勉强原谅了他们。

但我身后还不能坐的风笑天却狠狠瞪着谢四,不能原谅。

谢四在谢大身后探头探脑的偷窥风笑天,终于确定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之后,万般无奈的上前,递上了自己的屁股。

我当即笑得肠子打结,捂着胸膛咳个不住。

风笑天大惊失色,上前不住轻抚我的后背,我抬头瞥见他焦急的眉眼,心中一阵暖意。

谢四偷偷吁口长气,悄悄后退。

我抿着唇忍着笑意和胸腔内的疼痛,看那状如小偷的谢四,黑塔般的汉子,原来也怕疼的厉害……

只见银光闪烁,头都未回的风笑天冷冷道:“谢四,那是爷赏你的!”

谢四杀猪般的哀嚎了起来。

我定睛细看,谢四的屁股上正斜斜插着一支银簪,簪头的银翅正轻轻的颤抖,作工精美,样子漂亮,只可惜了插的不是地方!

风笑天看我面露惋惜之色,心有不忍,我本以为这家伙最近厚道了,却听他道:“羽儿别看了,本来那支簪是我准备送给你的,不过已经弄脏了,改天再卖个新的给你便是!”

我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但却牢记着一条:这个人是决对的睚眦必报!

谢惊鸿左看右看,权衡利弊,知道这是位惹不起的主儿,再说谢四确实是有愧于人家,只得微笑着带着其余三个人走了。

多年以后当我知道了风笑天的真实身份,这才为那天的谢四捏了把冷汗,那天若不是当着我的面,风笑天赏给谢四的恐怕就不是一枝制作精良的簪子,而是黄泉路了,忘川水了。

渔翁得利(二)

我从马车上捂着胸口跳下来,不顾风笑天伸过来的手,极目而望,还是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惊了。

六月飞雪?

眼前是一大片绵延的白色晶体,如美玉,如落雪成冰,但天气却酷热无比。

风笑天跟在我后面如老母鸡保护小鸡般的步步不离,被他如此保护了一个多月之后我都对他佩服万分了,如此坚定不移的跟着我,难道还对我身上的什么宝贝打主意不成?

若不是从小就有的一点微薄的情份,我真怀疑他居心叵测了。

谢惊鸿和云谦淡笑着跟在后面。

鼻子里一直有种咸湿的味道,我走在那白色的晶体之上踩了又踩,终于怀疑的开口:“这一大片白白的都是盐?”

谢惊鸿悠然神往:“不错,这是我们谢家的盐场。”

虽然我一向不下厨,不过自从下山之后也还约略知道点银子的价值和日用品的价格的。

“那不是值好多银子吗?”

放眼看去,这白花花的堆在露天之下的可都是闪着金光的金子啊,我的眼前闪啊闪的是一堆堆的金锞子和银锞子。

这打击啊,不是一般的大。

忽然就发现这个每天被我摧残无数遍的小白脸谢惊鸿居然富裕到了这种程度,富裕的简直让人鄙视!

“这样的盐场谢家有十个!”

正沉默在一堆露天的金锞子中金光闪闪的我被谢惊鸿冒出来的下一句给激得双眼冒金星。

我呈一脸星星状扑上前去,揪着小谢的衣领,“那你们谢家除了盐场还有什么产业?”

“铸铁坊,酒楼,钱庄,绣庄什么的,林林总总。”

我激情澎湃深情不移对着小谢直抛媚眼:“小谢,要不,你嫁给我吧?我保证我会好好疼惜你的!”

内心深情呼唤:小谢,就让我娶了你的盐场,酒楼,钱庄吧,我保证我会好好疼惜它们的!

我是如此如此的穷啊,简直是一穷二白,特别是在巨富有的小谢面前,严重的心理失衡啊!

小谢一脸受惊的后退两步,表情委曲的直看向我身后的风笑天。

我对他的表情视若无睹,这家伙可能有点婚前恐惧症吧,没关系的,调整调整就好了。

以前怎么就没有太注意呢?小谢长得那叫一个春光明媚百花齐放呢?虽然唯一的缺点是和杜若有过一腿,也算是个二手货,不过看在贼有钱的份上也不是不可原谅的错误了。

风笑天揪着我的衣领就把我提了过去,冷着脸:“你就这样想要钱?”

我点点头,发挥一向在他面前 的白痴精神,承认就好,糊涂就好。

云谦一脸的奸笑:“妖女,可惜很快这盐场就不姓谢了,而是姓轩辕了。”

“轩辕?”我挽挽袖子,心疼的四下看看,这即将入我囊中的晒盐场啊,我的金银地啊,“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和我争?”

“当今天子轩辕氏,看来你果然不知啊!”

我向小谢附近蹭蹭,一个暴栗就敲到了小谢头上,“大好的东西,你就双手奉上那个什么轩辕的?”

小谢捂着头朝风笑天苦笑,一脸的无可奈何。

最后的结果是我被风笑天毫不客气的掷回了马车,我大声抗议:“怎么着也得让我弄两块盐回去换银子花吧?”

云谦随后上车,阴阴笑着:“妖女,你卖春药卖得风声水起,还愁没银子?”

我回头恨恨瞪他两眼犹不解恨,这个妖孽,逼我还债逼得我卖春药,还到处嚷嚷。

卖春药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现在可有人满世界找醉仙儿的制造者,所借名目之繁多让人叹为观止:一想直接订货者;二事后有不适现象者;三一名纵欲过度而亡者家属欲上告醉仙儿制造者等等。

总而言之一句话:售后服务做得不够好啊!

那老橘子皮既然赚得盆满钵满,也该担得风险的,这些琐事那用得着劳烦我呢?

“小白痴,你也越发的出息了!好!好!好啊!”

风笑天冷冷叹着,我竟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阴风,万分心虚的低下了头。

做了事就算自己不认为错,但虚心的态度还是重要的,这样子,估计那个家伙也许会心平气和点吧?

一路无话,之后谢惊鸿还带我们参观了谢氏的烧盐场,相对于晒盐场的冷清,烧盐场是真正的热火朝天,云谦甚直还心情不错的赋诗一首来形容当时的场景:白头灶户低草房,六月煎盐烈火旁,走出门前烈日里,偷闲一刻是乘凉。

一字排开的煎盐灶,灼浪逼人。

我能感觉,风笑天沉默的怒火之下,也是灼浪逼人啊!

下午,谢惊鸿在游园招待了我们一行。

游园听起来是个园子,其实是个听曲听书兼吃饭住宿的地儿,据说是谢家名下的一处产业,每年进项不少。

吃饱喝足,听完小曲儿,谢惊鸿招招手,让那唱曲儿的小姑娘下去以后,谢三捧出一个朱漆盒子,很郑重的放到了桌上。

我心花怒放的扑上去,认识这么久了,这家伙还没给我诊金呢,今天终于良心发现了?

打开来,里面是一沓泛黄的纸张,黄暖玉的印石一个。

我对那些旧的看起来值不了钱的纸张不感兴趣,看那印石黄澄澄的色泽,看来还值几个钱,不由拿在手里赏玩。

仔细看,上面还有两个字:丹云。

“丹云……流云……流云……丹云……”

顺口念出,由不得一笑,这无头无尾两个字总是让我想起流云两个字。

谢惊鸿抓住我把玩黄暖玉的手,颤着嗓子问:“你……你从哪听到的流云这个名字?”

难道流云是什么奸恶之徒?

心内不由叹息:看吧看吧,我那一对爹娘,爹是强抢民女,强娶人妻,而这被抢的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我在云霄宫中见过她的画像,在白默的卧室里。”

心里不是不发虚的,人都说父债子偿,母债女偿也是一样的。

“白默是你爹?”问话的是云谦,瞳影沉沉,眸光意味不明。

我迟疑的点了下头,上次就发现这个云谦似乎对云霄宫的底细了如指掌,虽然我一向不承认白默是我爹,但其实人真是我爹,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抵赖掉的。

上一篇:芍药记事 下一篇:师兄个个都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