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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性犬出没请注意(83)

鸡翅是陆戈喜欢的, 毛豆是池朝喜欢的。

当然还有陆晨喜欢的紫菜汤, 满满一桌子看得眼都花。

其实池朝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东西,以前有啥吃啥, 根本没得挑。

前一阵子他手受伤只能用筷子舀豆子吃,舀得次数多了, 齐箐还以为他喜欢吃毛豆, 每次来家里都会烧一点。

这种比较暖心的误会, 池朝并不去戳破, 甚至觉得毛豆都变得好吃了不少。

齐箐做他就吃, 吃到最后误会更加深了。

在卫生间洗完手,齐箐那了盒口腔贴片给陆戈:“你要用?”

“我用也不至于从你这拿药,”陆戈三下五除二拆了包装,“池朝用。”

他把池朝拉来洗脸池边,指尖点着药片按在了创口上。

得按十五秒才能松开。

这短暂又漫长的十五秒里,陆戈的目光上移,看到池朝一嘴整齐的牙齿。

池朝不仅要抬头,还得被迫张大嘴巴,被陆戈看来看去,难受得要命。

“有蛀牙啊,”陆戈又掰掰他的嘴巴,“考完试带你看看,把智齿拔了。”

池朝说不出话,只能眨了眨眼睛。

他的睫毛很黑,而排列密集,跟两把小扇子一样,动一下就能扑过来一小片空气。

扑得陆戈心痒,就对着那片睫毛吹了口气。

池朝吓得不轻,眼睛「唰」一下就闭了个结结实实。

陆戈到点收手,有点想笑:“那眉毛皱的,有这么难受吗?”

池朝把腰一弓,兜着一嘴口水蹲在垃圾桶边吐了几口。

“别把药片吐出来了。”陆戈说。

池朝抿了抿唇,能感受到下排牙齿顶着的药片。

“过来,”陆戈不急不慢地从铝板上又抠下来一片贴片,“还有一个呢。”

屈辱地把嘴里两个口腔溃疡都给贴上,池朝捂着嘴巴从卫生间里出来就撞上了老太太。

“怎么了这是?”老太太笑着问道。

“口腔溃疡,”陆戈把剩下的药片折好塞进药盒里,“天天熬夜不喝水。”

老太太往前凑了凑:“嘴丫子给我看看。”

池朝吞了口唾沫,轻轻低了些头,把嘴角露给对方看。

“上火了哟,”老太太摸摸池朝的脸蛋,“是不是熬夜看书呢?”

“不会吧?”陆晨也凑上来,“小哥你这——么用心啊?”

“你也学学,”路过的齐箐抓着机会教训道,“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知不觉,一家子人都凑过来围观,池朝有点不好意思,耷拉着脑袋把腰背挺直了些。

其实这种小事,要不是陆戈自己发现,池朝都不准备往外说。

他不知道什么是口腔溃疡,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应该用药片往上贴,那些不影响行动、不危及生命的小伤,在池朝的认知中都可以归结为「长长就好了」。

就像当初他的奶奶告诉他的,手破了脚崴了也不用管,人命贱,长长就好了。

可眼下却是被发现、用了药,跟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还被人跑过来问几句。

其实根本没什么。

有手覆上后颈,手指一节一节走着骨头。

池朝回头看着陆戈,接住对方垂下来的目光。

“你刚来的时候没这么高。”

陆戈刚见池朝那会儿对方站在门口又瘦又小,跟条小野狗一样,怎么想都和现在有差别。

喂胖了,还喂高了,看着这势头,还能长。

“你这个年纪也是一天一个样,跟盆里的韭菜似的,一吃吃一盆,一窜窜老高。”

齐箐把米饭端上,解了围群往厨房走。

陆戈看着池朝,就想到了自己的高中时代:“那时候真是一顿不吃饿得慌,成天做梦都在飞。”

“为什么在飞?”陆晨好奇问道。

“在飞就是在长高,”奶奶替他解释,“你有没有飞啊?”

祖孙俩在一边笑成一团,陆戈搭着池朝的肩膀走向餐桌。

“你好像没我曾经能吃啊?是不是挨着饿呢?”

池朝倒没挨饿,只不过在齐箐家里不是很敢放开了吃。

“多吃点,”陆戈拍拍他的脖颈,打趣道,“多吃点长高高。”

——

九月底,月考如约而至。

教室里挪出一半桌子,按学号单桌入场。

池朝第一次参加这么正规的考试,说不紧张是假的,不过好在试卷题目不算太难,除了英语。

整整一个听力测试,池朝就像听天书一样原地静坐。

静坐完了再看着密密麻麻的卷子犯困。

即便这样,他也连蒙带猜地坚持把试卷写完,最后在作文栏里工整地写下了万能套用句型。

出考场的时候,漫天黄昏都写着绝望。

“考的怎么样?”陆戈今天特地开车过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