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朝摇了摇头：“就手疼。”
说话间他的额角都开始冒冷汗了，估计疼得是真厉害。
陆戈给池朝喂了几片止疼片，去卧室接热水的功夫回来看对方斜着身子歪在凳子上，似乎是坐不住。
“困了吗？”陆戈手掌覆上池朝额头，感受到了略高于正常体温的热度。
果然发烧了。
“没有,”池朝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我作业还没写。”
“还作业…”陆戈顺着他的额头摸过脸颊耳后，池朝的皮肤都有些泛红发烫,“困了就去睡觉吧。”
止疼片有镇定催眠的功效，就算现在不睡, 一会儿喂了头孢还是得晕。
池朝被陆戈的手掌遮挡视线, 冰凉的指腹扫过皮肤, 很舒服, 还带着轻微的痒。
他闭上眼睛, 不受控地就把脑袋往对方的掌心里贴了贴。
像只讨要摸头的小狗。
“行了，别在这跟我黏糊，”陆戈一边没个好气，一边在池朝脑袋上多呼噜了两下，“温度计给我看看。”
三十八度二，短时间内烧成这样已经挺严重的了。
真就病来如山倒，池朝伤口感染加上之前的营养不良，一场发热在所难免。
陆戈叹了口气，扶着池朝回房躺下。
池朝却不太愿意，说自己都还没洗澡。
“还知道脏？”陆戈在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捞着大腿把人抱了起来，“裤子脱了就不脏了。”
和之前一样，面对面托着屁股。
池朝这回特别配合，双臂往陆戈脖子上一搂，跟个螃蟹似的直接扣他身上：“哥。”
他轻轻喊了一声。
陆戈听得眼皮一跳，抱着池朝进了卧室：“嗯？”
“我告诉老师了…”池朝把脸埋进陆戈的颈窝里，呼出来的热气喷他一脖颈，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告诉老师…？”陆戈有些奇怪，躬身把人放在床边坐下。
想到下午黎老师给他发的信息，这才反应过来池朝被霸凌的原因可能就是他觉得好笑的「早恋」。
陆戈心里蓦地一沉，自责不已。
黎老师都把信息发到他手机上了，他怎么就还能心大地在学校外面等着，上一次池朝出事，不也是在学校里面？
他就不能进去看看，就不能好好地把池朝接回来？
“嗯，告诉老师了，”陆戈拍了拍池朝的后背，声音轻柔，“夸夸你，以后有什么事还要继续告诉老师。”
池朝被夸得很是受用，屁股都坐在床上了，可人却非赖在陆戈身上不起来。
他的头有点晕，还有点热，陆戈的皮肤很凉，就像块冰似的光是挨着就很舒服，“以前没见你这么黏糊，”陆戈强行把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躺好，“你发烧了，我去拿点药来。”
池朝仰面躺在床上，闭上眼去感受口鼻间似乎还萦绕着的陆戈的气味。
刚才短短的几步路，他真是胆肥了竟然敢真抱上去。
可是刚才的感觉又实在是太好了，跟他妈做梦一样，池朝还想再抱一次。
耳边有动静，「嗒」的一声，水杯落在了床头柜上。
陆戈扶起池朝，让他靠近自己怀里，“哥…”池朝头一歪就去蹭他下巴。
“哥什么哥，”陆戈把他的脑袋掰过来，“张嘴吃药。”
池朝乖乖把药片含进嘴里，喉结一滚直接咽了下去。
嘴唇慢半拍碰到杯沿，池朝费力的掀起眼皮，看见陆戈眸中惊愕：“不喝水啊？”
池朝心想生病能有药吃就不错了，再说还是别人送进嘴里的，还要什么水？他能干吞一瓶。
“喝点水顺一顺。”陆戈没把杯子拿开，坚持道。
池朝就着他的手，抿了几口温水喝下。
大概是平常野多了，所以此时乖乖的池朝像是虚弱限定，格外招人稀罕。
陆戈捋了捋他汗湿了的碎发，看对方闭着眼睛，安安静静靠着他睡觉。
一直都这么乖多好，陆戈想。
把池朝哄睡着了，陆戈出卧室又给齐箐打了通电话。
齐箐正在学习跟黎老师一起调监控，画面拍得清清楚楚。
池朝从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出来后看到自己教室门口站着人，干脆就没回去。
只可惜有人眼尖看到了他，这才追着跑了一层楼，进了三楼的厕所。
再结合下午池朝反应的事情，以及余敏直接去班里堵人的行为，这就是池朝被一群人霸凌，不管在学校还是在警局，都没得改。
“池朝没事吧？”齐箐有点担心，“我看三楼厕所那儿还有血呢。”
陆戈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发了点烧，没大事。”
“那行，你好好看着他，我和柠柠一会儿去警察局做笔录，有事再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陆戈停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柠柠是黎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