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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性犬出没请注意(53)

“回家,先把伤口处理了”陆戈揉了一把池朝带着汗的小脑瓜,把人虚虚往怀里抱了抱,“事情没那么严重,有哥在,别怕。”

——

陆戈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光着身子开车,路上还给黎老师打了通电话。

进小区门的时候保安往他这边看了好几眼,但到底也没说什么。

下车的时候血已经止住了,白色的衣料被染得鲜红,池朝整张脸已经完全没了血色。

他甚至都没力气去开车门,还是陆戈先下了车,再把他抱了出来。

“把手按紧,”陆戈托着池朝的屁股,岔开腿把人往身前一抱,“小野狗,疼你就哭。”

池朝耷拉着脑袋,双手环着陆戈颈脖,把脸贴在宽阔的肩上。

记忆中只有奶奶这样抱过他,一般是在天不亮的清晨,或者清凉的黄昏。他在田埂里挖野菜捉蚂蚱,疯了一天玩累了,奶奶背后背着竹篓,身前就挂着池朝。

池朝困了就呼呼大睡,不困的话就晃着他脏兮兮的小腿,去看天边烧红了的晚霞。

陆戈进了电梯,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抽泣。

他按下相应楼层,然后抬手顺着脊梁摸了摸池朝后背:“不疼啊,没事的。”

他以为池朝嫌疼。

电梯上行,池朝的脸从肩膀往陆戈颈脖上贴了贴,他还是不习惯这种超重感,让人晕的想吐。

陆戈的皮肤很凉,就像他的手一样,贴上去冰冰的,感觉很舒服。

“到家了,一会儿缝个针就好了。”

陆戈打开房门,把池朝抱去沙发坐下。

池朝陷在一片柔软里,脑子晕乎乎的,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张嘴。”陆戈摸摸他的下巴,池朝下意识地听话。

嘴里被塞进一块硬东西,很怪的味道,带着一点苦。

池朝不太喜欢,但是陆戈给的,他就含着没吐。

“是不是头晕?”陆戈捧过池朝的右手放在大腿上,“吃点甜的高兴点。”

他伸手拉过沙发边的阅读灯调至最亮,明晃晃地照在最上方。

拿开按着掌心的衣服,最下一层布料结着血痂,轻扯伤口,又渗出血液。

池朝的虎口处狰狞着一道刀伤,好在切口竖在拇短展肌上,应该没伤着神经。

茶几上搁着手术包,陆戈把伤口周围清洗消毒,抬头去看池朝已经睁开眼睛,正靠在沙发里皱着眉头看他。

“伤口不深,缝两针就好了,”陆戈轻轻握住池朝手指,搓了搓他冰凉的指腹,“可能会有点疼,忍一忍。”

空气中弥漫着丁点血的腥味,池朝嘴里的巧克力化开,最开始的苦味里逐渐有了丝丝缕缕的甜。

他的右手疼得已经有些发麻,但即便如此,也用力勾了勾指尖,和陆戈的手指搅在了一起。

两针,针得戳四下。

像这种小创口缝合一般都扔给新来的规培生,就算去医院也是不打麻药。

所以缝合的时候得有个病人家属在旁边扣着人,省得一针下去病人疼得直接嚎出来,把针头甩医生脸上。

陆戈觉得池朝应该不会那么夸张,但是真要下针的时候却也犹豫了。

“疼了就说,拿个枕头抱着也行。”

像是消除陆戈的担心,池朝听话地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

陆戈拿着持针器,在伤口边缘下了第一针。

池朝平静得仿佛这一针扎在了别人的身上,没吭声,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弯曲的缝合针从皮下穿过,陆戈手指绕着黑色的线,动作熟练地打下了一个结。

剪刀剪断绳结,他没有抬头,继续第二针。

阅读灯的光从陆戈的侧脸打过去,把那一道优秀的鼻梁衬得越发高挺。

他垂着眸,睫毛很密,手指拉扯持针器的同时目光转动,那扇睫毛就跟着方向一起,扑扇带风。

手上疼是真的疼,但陆戈的手也搭着,好像又没那么疼。

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陆戈把针缝好,搁下剪刀在伤口处涂了一圈红霉素眼膏,最后替他缠上纱布。

池朝就这么半眯着眼看陆戈,直到对方重新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回望过来。

“不疼吗?”陆戈问。

池朝抿了抿唇,嘴里都是一股子怪味:“好难吃。”

“巧克力吃不惯?”陆戈松开他的手,从杂物盒里扒拉出一颗大白兔给他剥开,“小土狗,吃这个。”

池朝看着送到嘴边的买糖,张嘴咬了过来。

“你有没有低血糖的毛病?”陆戈托着池朝的右手,用消毒湿纸巾替他擦掉手臂上半干的血渍。

池朝摇了摇头,他都不知道低血糖是什么东西。

“那就是贫血,”陆戈忙活完毕,把池朝的手臂放在他抱着的枕头上,“就这还自首呢,能自己跑进警察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