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拧着身子往后看，看到陆戈后撇撇嘴，像是变戏法似的，「唰」一下就红了眼眶。
“哥哥。”
小姑娘哽咽时声音带着特殊的柔软，委委屈屈的，把池朝听得一愣。
“怎么还说哭了呢？”陆戈揉揉陆晨的脑袋，把她拉进屋里，“你小哥欺负你了？”
陆晨用袖子往自己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没有，我就是、就是想到了伤心的事。”
池朝也跟着走进来，心里隐约有点愧疚，自己刚才那话应该是说重了。
不要戳破小傻子的快乐，蜜罐里泡大的小孩就应该一直喂糖。
陆戈一头雾水，即便想要安慰也无从下手，只好抬眸去看池朝：“干什么呢你？”
“跟小哥没有关系，”陆晨拉拉陆戈的衣袖，又吸了吸鼻子，“哥哥，我走了，你送小哥去车站吧，你们别吵架哦，能见着面就不错了。”
陆戈：“……”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让陆晨反过来安慰。
去车站不急这一时，陆戈先把陆晨送回了家，然后再转头去车站。
车里两人闲扯了几句，陆戈在知道阳台上池朝和陆晨的谈话内容后笑得直摇头。
“这就是典型的「我为你好」的例子，可能对方觉得陆晨没了他会过的更好一些，可实际上并不是。他在国外也可以发信息可以打电话，甚至可以约定未来，等彼此有能力后再在一起。相信如果这样做的话，陆晨会比现在开心很多。”
池朝垂眸听着，没有应答。
陆戈说的很对，这样做找不出任何毛病。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出来的。
“他可能觉得自己配不上陆晨吧。”池朝轻声说。
少年人向来狂妄，但也自卑，尤其在喜欢的人面前，并没有那么多的勇气去相信自己收到偏爱。
“你也是？”陆戈偏头看着池朝，眼里藏着暖洋洋的笑意，“自卑小狗？”
——
紧赶慢赶卡着时间到达车站，这次没空给他们在车里腻腻歪歪。
池朝摘了安全带就要下车，陆戈一把扯过他的书包重新把人拉回座位上，朝他轻轻偏了偏脸。
池朝定定地的看了几秒陆戈，突然探身捧过他的脸，在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啧，”陆戈皱了皱眉，“就不能好好亲？”
“好好亲走不掉了，”池朝又吮了一下刚才咬过的伤口，“哥，我就是自卑小狗，所以你千万别刺激我。”
陆戈差点没直接笑出来：“我怎么刺激你了？”
“阿姨元旦那天问我，你女朋友家哪的，我当时都傻了，”池朝搓了搓陆戈的耳朵，“当时没反应过来，挺受刺激的。”
陆戈已经笑得不行了：“这事儿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太丢人了，”池朝开门下车，“哥，我走了。”
陆戈脸上挂着笑，看池朝一路小跑奔向入口，距离检票就两分钟了，他俩也真能墨迹。
搓搓脸把刚才的那份甜腻消化干净，陆戈想到池朝被自己老妈八卦的场景就忍不住发笑。
再等等吧，等池朝大三大四，或者有了工作稳定下来的时候。
至少不是现在。
——
新的一年，元旦之后数着日子就要到春节。
齐箐早就准备好了年货，家里堆不下了就往陆戈那里运。
陆戈在年前休了几天的班，齐箐又暗搓搓地问他怎么不去找他的小女朋友。
筐子里的蒜苔段刚铺了个底，齐箐手里拿了根，「啪啪啪」地折断往篮里丢。
“圣诞就没动静，元旦还没动静，这都快过年回家了，你们不见一面啊？”
没等陆戈开口，陆晨倒是先一步回答道：“哥哥每天那么忙，工作就已经够累的了，她还要让哥哥跑那么远？一点都不体贴人。”
陆戈：“……”
齐箐顺着陆晨的话头接下去，母女俩又开始吵。
吵着吵着话题就得歪，歪她学习早恋不像话，气得陆晨把门「砰」的一摔，回房间窝着去了。
“有时间去看看，”齐箐懒得跟陆晨置气，转头告诉陆戈道，“既然谈了就认真点，刚好小朝过几天就放假了，他不是晕车吗，你俩一起回来。”
陆戈微一点头，看着齐箐笑了笑：“妈，你现在挺关心池朝。”
“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他？”齐箐瞪了陆戈一眼，“那小孩可疼，又争气，以后当个警察，多好。”
“是啊，多好，”陆戈感叹道，“当年跟个泥猴一样，现在都有我高了。”
“养出成就感来了？”齐箐干笑一声，“你上大学那会儿你爹也是这个心情。”
陆戈：“……”
或许他跟他爹之间还是有那么些微的区别的。
“当初我还担心小晨跟小朝别给凑一块了，现在想想，还不如凑一块呢！”她把最后一根蒜苔摘好，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