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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性犬出没请注意(2)

自己家儿子软硬不吃,说什么都好声好气地哄。

齐箐撒火都撒的不痛快,每每到最后就总要把话题回归到陆戈的单身问题上,这玩意儿就不好糊弄了。

橙红色的火星卷去香烟末端,陆戈习惯性咬了口滤嘴,把烟按灭。

“那什么,我挂了啊,”他拖着声音,把手机拿远,脸上浮起一丝懒散的笑,“进电梯了,信号不好——”

“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哄你妈,”齐箐气得大骂,“今年过年你要不给我带个女朋友回来,你就别回家了!”

对方的电话挂得比他还快,陆戈揉揉鼻子,笑了笑。

自己这个年纪在家里面也不算是最大,上头还有几个硬撑着。

找什么女朋友结什么婚,自己一个人都还没浪够呢,非赶着步入爱情的坟墓。

也就是他老妈受不了,隔三岔五催催催,微信里推的全是人小姑娘的名片,跟拉皮条似的,生怕自己儿子没人要。

怎么可能呢?

陆戈转着钥匙回了家,路上回绝掉几个人的晚场邀请。

他今天跟了两台手术,有点累,比较想在家睡一觉。

洗完澡正好晚上九点,陆戈肩上搭着毛巾,走去厨房把窗子关上了。

外面的雨下大了。

屋里没开大灯,暗黢黢的,陆戈打开冰箱,拿了瓶气泡水拧开。

独居男士的家一般都不怎么能入人眼,陆戈也没例外。

厨房基本就是新的,灶台估计就装好那天打了次火。

冰箱冷藏室里堆着各种酒水饮料,冷冻室估计还冻着齐女士去年塞进去的猪肉水饺。

平时医院事多,陆戈的班次要是连着,就干脆在值班室凑合一夜。

这房子说是家有点太抬举了,对比他父母的温馨小窝,顶多就是一临时居住地。

齐女士偶尔来一趟陆戈家里,就得叨叨这房子让陆戈住的没啥烟火气。

叨叨完一圈,下一句就得接上「家里还是得有个女人」。

反正在他妈看来,单身就是原罪。

陆戈握着他的气泡水,随手捞了一把快要垂到地上的薄毯,把自己砸进沙发的同时摁开了电视。

大概是职业原因,陆戈家里虽然乱,但是绝对干净。

免洗洗手液玄关搁一瓶,浴室搁一瓶,厨房搁一瓶,客厅里也搁一瓶。

药箱堆了半扇书柜,就连空气中都带着些许消毒水的味道。

陆戈比较喜欢这种气味,闻着就让人心安。

他拿着遥控器挑挑拣拣,选了部慢节奏的电影。舒缓的音乐和略带考究的画面跟催眠曲似的,看得他晕晕欲睡。

加湿器的夜灯把角落晕出一片昏黄的光,还在不辞辛劳地吐着湿润的雾气。

屋外雨势未减,似乎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一道银光闪过,「轰隆——」一声,竟然还带了雷。

陆戈视线右移,看了眼阳台外的狂风大作。

瓢泼大雨裹着狂风,“哗啦”一下跟楼上倒水似的,一股脑全砸在花盆里。

大抵是哪处的台风过境,连带着刮来渝州。

他那一串溜的小花小草正遭受着摧残,也不知道明天能留下几棵。

哎…陆戈有点可惜地想,应该端进屋里的。

恶劣的天气反衬出室内的宁静,就在陆戈眯缝着眼睛彻底放松下来时,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十分不合时宜地打破了这份难得的慵懒。

陆戈太阳穴一炸,睁开眼睛。

晚上快十点,谁还能上门来?

这敲门声突兀得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但很快,又一阵「砰砰砰」响起来。

估摸着是邻居或物业。

陆戈掀开薄毯踩上拖鞋,刚站起身就张嘴打了个哈欠。

困了,可以睡觉了。

开门前他挂了门锁,拉开拳头大点的门缝,看到外面站着一个陌生小孩。

又黑又瘦,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水猴子似的,脑袋上的那点毛全贴在脸上,瞪着俩灯笼似的大眼睛「呼嚓呼嚓」地喘着粗气。

那一瞬间,什么《坏种》《孤儿怨》这种经典的惊悚恐怖片在他脑海中「唰」一下闪过。

陆戈心里「操」了一声。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就在他愣神的几秒,那小东西把自己小破布头背心一掀,从肚子里掏出一个正正方方的红色塑料袋来。

陆戈眼瘸,差点没看成是肚兜。

“奶奶的。”

对方撂下这么三个字,然后把东西往门口一放,抹了把脸转身就跑。

一蹲一起,窜起来跟条小狗似的。

陆戈「嘿」了一声,心道这小孩怎么还骂人。

他关门摘了门锁重新打开,走道上已经没了人影。

湿漉漉的塑料袋躺在地上,陆戈弯腰捡起来,往外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