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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主同归于尽后(83)

甚至跟月前才从审判台下来时的脸色有得一拼。

溯侑茫然地动了动长睫,像颤然被惊动的蛱蝶,道:“没事。”

“我天生——便是这样的肤色。”

薛妤想想他平时,那张脸,那双手,确实比养在深闺里娇滴滴的姑娘夫人还要细腻,也就略略点一下下巴,没有再问什么。

九凤见状,左右脚换了下姿势,懒洋洋地歪在桃知肩头,吃吃地笑了两声。

溯侑循声看过去,见她那双软和下来而显得媚态横生的凤眼里全是耐人寻味的揶揄笑意。

他慢悠悠地垂下了眼。

“尘世灯挂在那女子府邸前,出手杀人的妖也和那女子有关系,现在只要抓住那妖,盘问是谁作为中间人买走了灯,那方士的下落便也知道了。”九凤拍了拍手,脸上现出点跃跃欲试的神色来:“这样,你们任务完成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那女子在哪。”

善殊耐心安抚道:“九凤姑娘且再耐心等等,若是现在将那女子捉了,打草惊蛇惊动幕后之人,之后再要捉住他们就难了。”

相比于善殊,薛妤无疑更直白一些,她看向九凤,道:“不需要你出手,这事我们去做。”

只差把“你别给我添乱”这六个大字挂在脸上了。

九凤乐得清闲,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后,手停不住地往旁边一伸,将懵懵懂懂站着的苏允勾到身边,恶劣地扯了扯他像模像样梳起来的高马尾,道:“小鬼,你们人族平时都喜欢玩些什么,等会带姐姐也尝尝鲜。”

苏允被她蹂、躏得嗷嗷惨叫,一张脸都变了形,脱困后连滚带爬地躲到桃知身后,九凤再伸出那几根漂亮指头的时候,就被桃知连说带哄地制止住了。

“再等半个时辰。”薛妤道:“我让朝年和轻罗等人去查谢家那棵槐树的历史了。”

“我这也还需要一点时间。”善殊抿着唇角解释道:“宿州护城寺在用香火之力追查城内出现过的佛家功法气息,若是成功,能大概锁定妖僧停留的大概位置。”

“这样,即使女子这边的线索中断,我们还有这条线可以追下去。”

===

城南,昭王府内院,花木葳蕤,彩蝶翩跹,怡然的花香充斥着府内每一处角落。

王府不同一般人家的气派,连着打通了四处宅子不说,还颇为奢侈地在府中心挖了个湖,跟普通世家贵族那种过家家般的秀气挖法不一样,那湖深不见底。不论阴天晴天,清晨或傍晚,深郁的雾气始终笼罩在湖的周围,像是为那湖披了无数层遮蔽视线的浅纱,令人看不清全貌。

湖中心潦潦草草建了座简单的亭子,亭子顶棚只浅浅铺了层茅草,四面光露露立着四根柱子,柱子连漆都没刷,风雨一起,亭中的人便霎时成为落汤鸡。

这亭跟王府奢靡讲究的风格格格不入,可偏偏被看守得极严,除了昭王裘召,少有人能进去,执着刀剑的王府亲兵更是时时不离,不放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此时,湖心亭上罕见的坐了三个人。

因为不准侍女丫鬟进出,其中一人不得不自斟自酌,他留着长长的胡须,面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手指如枯竹般捏着小巧的酒盏,向居于主位的昭王敬酒,道:“臣下星夜不停从皇城赶回,才到宿州,就听说了王爷的好消息。”

昭王和人皇裘桐是亲兄弟,眉眼中的阴郁也如出一辙保留下来,就连笑起来时,也都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意味,“说来听听,本王何喜之有?”

那人像是早习惯了他这种语调,朗笑一声,挤眉弄眼道:“赵悦姑娘的美名,在这宿州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爷好福气。”

“待过两三年,王爷回京时,说不定已是儿女双全,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么。”

男人之间,谈起风、月之事,气氛便一下子松了下来。

“就你这张嘴会说。”昭王挑着唇漫不经心笑了一下,道:“不过一个戏子,生了副好身段,好色气,本王不忍花落泥泞才收入府中,真论生儿育女,非得王妃所出嫡子嫡女才好。”

那人便连连笑道:“是是是,谁都知道王爷和王妃感情好,是臣下多嘴了。”

昭王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眼,看向在对面坐着从始至终一声不吭的僧人,长指提醒似的在小桌上敲了敲,道:“汇觉大师。”

那人方浅浅地抬眸,露出一张唇红齿白,清俊若少年的脸,他回望向昭王,毫无波澜地道:“昭王。”

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对话方式,昭王也不着恼,他身子朝前倾了倾,甚至还浅浅笑了声,问:“洛彩姑娘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