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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主同归于尽后(147)

“既然这么着急,怎么你们到的那样晚?”朝年不以为意,他对眼前之人那句冒犯至极的“阿妤”可谓耿耿于怀,嗤的一声,道:“若是等你们这种只会嘴上说说的人来,那晚螺州城只怕得折一半的人。”

松珩顿时无言,他看着朝年那张写满了不满的脸,恍惚想到了那一千年里,朝年对他的态度。

和他姐姐一样,他们姐弟两向来是女郎说什么就是什么,女郎永远是对的,只是朝华强大许多,常年在殿前司和百众山坐镇,弟弟呢,则很受薛妤喜欢。

虽然薛妤常常被闹得烦不甚烦,可却总经不住磨,一松口便让他来人间瞎掺和。

他曾不理解,觉得薛妤对朝华严厉,对愁离严厉,对曾经的他更是严上加严,即使身边留着一些悟性不算好的从侍,也会放在朝华手底培养一段时间,唯有朝年是个意外。

吧啦吧啦,说起话来没完没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的机缘在飞云端上。

“抱歉。”松珩嘴唇翕动,好脾气地道:“有件急事实在是不得不走一趟,这才耽搁了。”

“怎样重要的事?”朝年一连丢出几个问题:“现下解决了没?要不你说说看,若是能帮,我请我们指挥使帮你看看?”

我们指挥使,这五个字,便能看出薛妤对她身边那位是怎样的信任和倚重。

这才过去多少年。

区区十年。

溯侑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松珩深深地吁出一口气,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好在,就在朝年话音落下后不久,他们就到了地方。

霜花巷是南二街后面一截,不论严冬或是酷暑,这儿一年到头都停着马车。富家公子们往往一撩车帘,整整衣裳袖摆,玉扇一折,嘴角便不由自主噙上了笑,熟门熟路地走进各家花楼,推开某扇烂熟于心的门。

沉羽阁的人很快便到了,是十来个乔装成浪荡公子的男人,他们朝薛妤和溯侑拱手,为首的那个捏了捏自己翘起的两边假胡子,对薛妤道:“女郎,正巧我们少东家前阵子在这里养了个姑娘弹琴奏曲,昨夜得了您的吩咐,那姑娘已被暗中接到府上住着了,待会我们进去,只说得了少东家的吩咐寻人。”

“您只管做自己的事,后头的事全不必操心,交给我们来解决。”

薛妤颔首,视线扫过一圈,落在溯侑那张极其惹眼的脸上,朝他勾了勾长指,道:“跟我过来。”

他们一闪身便消失在错落难辨的巷角,松珩眼一沉,才要跟上去,却见溯侑陡然抽身回望,视线沉沉如霜刀,随手一个无声无息的困人剑阵便兜头朝他罩来。

等他脱困,再抬眼,四处茫茫,哪里还有人影。

巷子狭窄一角,薛妤停下脚步,她手往脸上一抹,只见原本及腰的黑发被一双无形的手拢起来,高高地束起马尾,拉成潇洒而窕然的一道弧度,脸仍是那张脸,不过眼尾被拉长了,眉描得浓而重,向上挑着,现出一两分男子的俊朗和锋利来。

衣裳也紧跟着换成了男子样式,腰间缀着巴掌大的美玉和针脚细密的香包。

公子如玉,眼尾却又偏生媚意。

“如何?”薛妤声线刻意压着,现出一两分小公子般的稚嫩和跋扈来。

两人离得近,溯侑只看一眼,便若无其事地垂下了眼,低声吐字:“足以瞒天过海。”

薛妤方满意地点点头,轻声道:“等会若真有异样,暂时别管他们两个,配合我见机行事。”

“好。”

两人很快回到沉羽阁的队伍中混迹其中,为首的那个一摆手,一行数十人径直闯入霜花楼。

因是白日,霜花楼人并不多,可也有不少喜静好享受的勋贵子弟在吃喝茶煮酒,眯着眼欣赏美人曼妙的身姿曲线,见了这样大的阵仗,好几个顿时不轻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盏。

“哎呀,这不是沉家少当家身边的阮公子么。”出来打圆场的是涂红抹绿的老鸨,她翘着两根手指,笑得热情又夸张,道:“今日诸位公子光临霜花楼,想必也是为了新来的璇玑姑娘,这就不巧了,璇玑的惊鸿舞十日后便要登台,如今正闭门苦练,不若诸位瞧瞧楼里其他姑娘?”

“妈妈,我们也不是头一次打交道了。”那个被称为阮公子的男人笑了笑,道:“我们今日不是为了璇玑而来。”

“我们少东家为哄桑雀姑娘开心,一掷万金压在霜花楼,不过是出门办个事的时间,两月不到,这楼里便有人逼她接客,及至昨夜突然下落不明,妈妈若不给个交代,今日我们几个便只好强硬搜楼,将人找出来了。”

老鸨大惊失色,急忙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桑雀姑娘跟少东家之事,楼里楼外人尽皆知,哪有人敢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