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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任务失败后(2)

“很是很是!”

“哈哈哈,不容易啊,都好几年了。”

一时众人唾沫横飞,坐下七嘴八舌讨论了一会儿,又有人问:“那,接着是谁当皇帝啊?”

“淦,那还用说?当然是小虔王啦!”

“就是!”

这不白问嘛。

大家哄堂大笑,指点着那个问话的小子,连那小子的父亲也拍拍他脑袋笑道:“小虔王是盟军首领,青山军之主。”

说来,这个小虔王当真一个极其了得的人物,当年横空出世,剑指皋京,以极其悍然的姿态夺取盟军首领之位,之后盟军一反各自为战的僵持局面,开始连连告捷,有人称其之为战神,而实际这位小虔王仅仅花了三年时间,马不停蹄,最终成功大破汜水关攻陷皋京,成功将暴君诛于戟下!

故大家理所当然判断,接下来,盟军簇拥小虔王继位已毫无疑问。

大家笑着,你一言我一句附和,来送酒的酒坊老板娘忍不住插了句嘴。

“听说,小虔王极是英俊。”

大家立时哄笑:“英不英俊与你何干啊小娘子?”

酒坊老板娘忍不住红了脸,啐了一口扭头走了。

不过话题被这么一带,有些闲汉就忍不住议论起选妃了,喂,传言那位小虔王竟是独身呢!哇这岂不是得选上个百八十个?

客商们撇嘴,这不是讨论皇帝老爷的金扁担吗,不过他们也不屑反驳,各自三三两两,就着菜肴酒水开始议论破京枭首和小虔王这两个大消息。

偌大的客堂沸沸扬扬,大家无一不说得唾沫横飞,唯独临窗边独坐了一个黑衣青年。

他一身风尘仆仆的半旧布衣,以一条黑布蒙眼,黑布条隐约透着干涸的血色,他皮肤极白皙,掌心茧子却极厚,手边放着一个黑木大匣,小二曾想帮接过,却被他避过了。

他慢慢在边缘的方桌坐下来,堂内诸人几番惊呼沸腾,他神色却未曾有过变化。

他对满堂议论充耳不闻,静静吃罢水食,扔下碎银起身,行至门外台阶下,在廊柱上解下那匹皮毛微微泛灰的大黑老马。

此时雨又下来了,绵绵不断,淅淅沥沥,天空灰蒙蒙的,又冷又湿。

而黑衣青年却仿若不觉,一步就跨进冰凉的冷雨当中,他用手轻轻摩挲了一下老伙计的脖子,一踩马镫翻身而上,他哑声道:“我们回罢。”

大黑马长嘶一声,一头冲进雨幕。

一人一马,消失在纷扬冷雨之中。

……

驿馆大堂只是天下一角,此时九州沸腾,都在议论着同一个话题。

外界众说纷纭,有说暴君伏诛的,有说小虔王不日继位的,却不知此刻盟军内却已乱成了一片。

——小虔王不见了。

在亲手诛杀暴君并将其枭首的当夜,他不知所终,找遍了整个皋京,甚至整座皇城,都找不到他的踪影。

毫无征兆,毫不恋栈,他就在这么离去了。

皇城之内。

有个头戴凤冠的老妇人,她一身簇新的凤袍凤冠,却疯了似的在空荡荡的华丽宫殿里走来走去,“不可能,不可能的,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我不信,我不信——”

……

所有纷纷乱象,俱已被黑衣青年抛在身后。

他眼睛在最后一战受了伤,他却没有治,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了。

透过黑色纱巾,朦朦胧胧,一层血色的朦雾,他看不清,只是老马识途,他放开缰绳,大黑马自会将他带上归途,带往他想去的地方。

最终,这一人一马,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这是一个向阳的土坡,土坡之上,有一个半旧不新的坟茔,洁白的墓碑被雨水洗刷得光洁莹润,正静静迎着他。

“……姐姐,阿箐!”

黑衣男子翻身下马,一脚深一脚浅,来到墓碑前,他伸手轻轻抚摸墓碑,最终忍不住轻唤心中徘徊过千百次的那个名字。

雨水哗哗,浇在他的头上脸上,但遮雨的斗笠已经被他扔了,蒙眼黑巾浸透,竟慢慢淌下红褐的血色来,乍一看,满面赤色,竟似落下了血泪。

事实上,他确实落下了血泪。

他笑了下,又淌下了泪,泪水带着未愈伤痕鲜血,无声落下。

三年了啊。

他已经等不及了。

眼睛刺痛,他恍若未觉,摸索着打开一直随身携带的黑木匣子,里面赫然正是那暴君首级。

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墓前,这个黑衣男子献祭了暴君首级之后,再无眷恋。

他一把扯下了一直用以挡光的黑色纱布!天光让他双目一阵刺痛,但他毫不在意,他深深地,用力地,看了那墓碑一眼,反手“铮”一声长剑出鞘。

那白刃如炼,他毫不迟疑横剑一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