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海王徒弟要养的那条鱼(120)
“是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也不错。”鱼忘时将信将疑。
除了不去祸害百姓,鱼忘时也不想段怀啼多跟阴无烛来往。
阴无烛继续尬笑,暗地里跟段怀啼眼神交锋。
想要他半年不出现在鱼忘时的眼前,好个阴险的小子。
段怀啼浅浅一笑。
棋高一招,不动声色解决这个麻烦,自然心情不错。
这种好心情保持到他们来到万回宗的山门下。
掌门屈成礼已经等候多时。
段怀啼作为宗门内年轻一辈中最具天赋的弟子,屈成礼自然对他寄予厚望,让他进入灵脉修炼,也是全宗门上下都认可的事。
可谁也没有想到,段怀啼不声不响就离开宗门,连进入灵脉之事都耽搁了这般久。
屈成礼看着回来的师徒二人,脸色很不好看。
他不知鱼忘时平日里是如何教导段怀啼的,连事情的轻重都分不清楚,还险些丢了性命。
但鱼忘时的事向来不用他插手,屈成礼也只是道:“清禾在卿雨台,你过去吧。”
鱼忘时心知他这是有话要跟段怀啼说,只好应了一声。
他猜多半是因为灵脉的事,以及,他前段时间提出的让五长老收下段怀啼的事。
段怀啼看向他,眼神似乎在说,他会很快来找他。
鱼忘时眨了下眼,心想他居然一下子就看懂了。
心下稍安,他便赶去了卿雨台。
卿雨台数十年如一日,药童各自分工明确地忙碌着,到了荷花池,里面就格外地安静了。
卧在荷花池边上睡觉的仙鹤听到脚步声,连鹤眼皮子都没抬起来。
鱼忘时看看格外静谧的内间,有些不敢进,便停下来撸了一把鹤头。
仙鹤气得吭哧一声:“恼人清梦。”
鱼忘时语气诱哄:“睡太久会长胖的,不如跟我去走走。”
仙鹤一眼看出他居心不良,重新卧下来,还把脑袋埋进了厚厚的白毛里。
“休想拉我去垫背,你自己去领罚吧,胆子越发大了,也越来越没了良心。”
“呃……”完了,看来六师兄这次是很生气了,连仙鹤都这么不待见他。
问过药童,鱼忘时才知六师兄并未在药室,而是在房间里休息。
平常宴清禾要么是待在药室里,要么在密室修炼,鲜少有休息的时候,看来这次寒症发作完的情况并不乐观。
鱼忘时有些担忧,但走到宴清禾房门外,又不由地放轻了脚步。
他有点怂,不敢进。
如果这会儿六师兄正在休息,他进去岂不是打扰了?
但若不进去,他回来后不第一时间去认错,岂不是罪上加罪。
虽然这样想,鱼忘时却迟迟没敢迈动脚。
直到屋子里传来极淡的一声:“在门口走来走去不累吗,进来。”
“呃……”差点忘了,六师兄的耳力也比常人要灵敏数倍。
鱼忘时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宴清禾身着月白色中衣,正在案前翻着一册竹简。
满头青丝垂下,一室孤寂清冷。
虽然开口让他进来,但视线依旧停留在竹简之上。
看似与往常无异,但鱼忘时还是能感觉到宴清禾的情绪并不高。
赔礼致歉的第一步便是要送礼。
所以鱼忘时很快拿出了买到的那只小老虎灯,捧着放到了案上。
含着夜光珠的小老虎灯周身散出出莹白色的光。
宴清禾这才掀眸看了他一眼。
鱼忘时又在小老虎的颈部按了一下,它的尾巴便灵活地左右摆动起来,栩栩如生。
宴清禾的目光从小老虎灯上重新移回他脸上。
半晌,他开口问:“为什么送我这个?”
“因为我食言了,我答应了六师兄要守着你过完寒症那日。”
宴清禾看着他,轻声道:“仅仅是因为这个送我的吗?”
鱼忘时没听清:“嗯?”
宴清禾微垂下眸子,道:“我没有因为这个生气。”
“那是因为什么?”
鱼忘时有些懵,难道除了这件,他还做错了其他事惹六师兄不快?
“呃……”宴清禾看着他懵懂的样子,眼神里的某种情绪悄然落寞。
感觉寒症遗留在他体内的寒气似乎隐隐又在作怪,他微闭了下眼,再睁开。
睁开时已然恢复了以往的清明。
“段怀啼拿到水萤草了吗?”
突然转到这个话题,鱼忘时有些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才点头:“拿到了。”
“他倒是有心,这几日你便是为了照顾他才因此耽误了回程。”
宴清禾语气淡淡,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鱼忘时莫名有种要被长辈抓到的心虚感,支吾地「嗯」了一声。
“所以你之前说的,不想要这个徒弟了,也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