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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知道我俩锁了(242)+番外

这贡院是不能再来了,来一次估计还得被围一次。

新乐侯出现在贡院外,被感激他的考生团团围住,这一消息很快就散播了出去。在人们口中,新乐侯之所以会出现,是想在第一时间问问考生,考场提供的伙食怎么样,这是关心考生的表现呐!而考生们对他不吝感激,证明了新乐侯的提议是好的!话传到那些捐了银子的宗室纨绔耳中,一个个骄傲极了。

平日里父母总说他们不成器?这一次他们忍不住去父母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炫耀:“不是问我银子哪去了吗?我跟你们说做大事去了,你们还不信!”

“我已非吴下阿蒙!不要用老眼光看我!”

“新乐怎么没叫我们一起去?既然我们捐了银子,虽银子不多吧,那也花了我大半年的月例……我们也该去问问考场的伙食好不好,没叫我浪费钱!”

……

消息传到皇上耳中时,皇上正和太子议事呢。

汇报消息的人知道皇上对颜楚音有多看重,自然在汇报时把颜楚音高高地抬起来,说颜楚音有多负责啊,有他多关心考生啊,说考生们对他多感激……

太子听着听着,面色有些古怪,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皇上看了过来,太子忙说:“音奴果真长大了,儿臣很是开心。嗯,儿臣这全都是因为开心啊!”我肯定不能告诉父皇,音奴之所以跑去贡院,根本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单纯就是想接沈昱回去而已。这话肯定不能叫父皇知道。

毕竟这是音奴的秘密嘛!做大哥的怎能多舌把秘密说给长辈听?

皇上:“……”

朕什么都知道!音奴肯定是跑去接沈昱了!

皇上虚伪地说:“朕也觉得欣慰。”

“是啊是啊。”太子呵呵地笑着。

父子俩“演”了一来回,就给这个事情定下了调子。第二天的早朝上,自然又有人上书把颜楚音和考生们都夸了一遍,夸颜楚音心有大义,夸考生知恩。

还有人上书夸宗室子的,就是那帮跟着颜楚音捐了钱的昔日纨绔们。皇上便一脸欣慰地下了口谕,叫礼部备好了文房四宝,回头给这些宗室子们送去。

很快,乡试第二场开始了。本朝秋闱第二场考官场应用文。例如问某地发生了某起案件,如果你是当地父母官,要怎么判案,最后的案宗应该怎么写。如何判案是看考生们对律法的熟悉程度,如何写案宗是看考生们会不会写官场应用文。又例如问你任某官职,上司给你发了某公文,你应该如何回对等等。

这一场对于沈昱来说,也是容易得很。

先不说他对律法、朝廷公文滚瓜烂熟,他连真实的案宗都看了不少!平日又有意识在关注家国大事。这一场考试对于他来说,比着前一场还要简单些。

第三场考策论,问的是国计民生。

沈昱考前忍不住猜了一下题,以为第三场很可能会考一些与“启发民智”、“礼”有关的题目。结果竟是猜错了,第三场的题目平平无奇,问的是农政。时人重农,农政题在科考中经常出现。这一次问的也是老生常谈的——贵粟论。

这个政策最早提出来的时候,是说农民可以通过粮食向官府购买爵位,当他们犯罪时,还可以用粮食替自己赎罪。后来渐渐变成一种主张,就是提高粮食的价格和地位,让人们意识到粮食的重要性,从而大大地促进农业的发展。

沈昱在答题的时候,决定从这个政策的劣势入手——它会导致地主阶级的兴起,让地主获得重要的政治势力,而这显然是对底层农民的进一步的压迫。这也是各种声音说了很久在江南改稻为桑,但朝廷一直没有真正实行的原因。

粮食是重要的!贵粟论大体上是没错的。

就像改稻为桑是没错的一样。不仅没错,它其实能大大促进经济。

但为什么朝廷还不想办法去推行改稻为桑呢?

因为只要那个劣势得不到解决,那么底层百姓们的路永远会越走越窄,他们的日子永远会越过越难。而这些底层的百姓才是真正占了人口大头的!他们要是过不好,还谈什么“民富”?民富都谈不上,又谈什么仁政,谈什么国富!

沈昱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去打草稿,又花了大半天去修改,最终才郑重地把自己的观点抄到纸上。贵粟没有错,他要让贵粟真正“贵”到底层百姓身上去!

这一场考完时,乡试就彻底结束了。

沈昱和那位对他说恭喜的太学同窗,两人号舍隔得不远。所以排队离开贡院时,两人又排在了一起。同窗忍不住问:“沈兄,你今日瞧着也很精神……”

沈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