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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知道我俩锁了(2)+番外

颜楚音忍着难受四下看了看,没有错,这里分明是就含辉院西北角的荷院,不规则的围墙把整个小院子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只留有一处花拱门通向别的小院子。

荷院顾名思义自然种满了荷花,半个院子都是湖泊,湖中间有一座十分精致的小屋。说是小屋,其实也不小了,内有可坐可卧的床榻,还设有几张桌子,可供四五人同时在屋里喝酒作画。从小屋里出来,只有一条架在水上的曲折长廊能通向陆地。

一阵凉风吹来,颜楚音慢慢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

别管其他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赶紧把鞋子往脚上套。这一套,又发现了不对。

身上这衣服,料子瞧着不错,但着实有些旧了,不像是他自己的衣服。曹胖子怎么回事呢,忽然就小气了,就算我喝醉酒不小心污了衣服,也该拿套新的给我换上啊,怎么就让我穿旧衣服了?还有,自己这手这脚怎么了,怎么瞧着大了一号似的?

“定是我喝醉了眼花了……”颜楚音努力说服自己。

鞋子刚穿好,长廊那头便传来一群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正要朝湖中小屋走来。

颜楚音立马就警觉了——他自以为的警觉,事实上他这会儿还没有醒酒,整个人仍然处在晕乎乎的醉酒状态中——电光石火之间,颜楚音的脑海中闪过一件事。

去年盛夏,他曾和一帮好友坐在这间水上小屋里乘凉、赏荷。当时他们痛快地聊着某位京官偷置外室被妻子带着岳家的人堵了门的闲篇,最爱在市井厮混的婓鹤亲眼见到过堵门的场景,手舞足蹈地说:“哼,就他那帏薄不修的衰样,这回丢了大脸了,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脸参我哥铺张浪费!笑死我了,他安置外室的院子就在三井胡同最里头,周围都被围墙阻隔了,喏,就和咱们现在待的这屋子似的,出口只有一个,被人堵了唯一的门,哪里还跑得出去,我就趴在围墙上看他在院子里乱窜……”

忆起此事的颜楚音满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被人堵了!

该死的曹胖子,怎么看得场子,竟然叫我被人算计去了。

但现在不是找曹胖子算账的时候。

他晃晃脑袋,迅速退回到屋子里。那丫鬟仍是不清醒,躺在榻上胡乱扯着衣服,领口都被扯开了,露出大半个胸膛。颜楚音赶紧转开目光……咦,不对!

这不是丫鬟!虽然穿着丫鬟的衣服,其实是个男的!

还好还好,不是丫鬟就好,不用被我娘揍了。颜楚音竟是松了口气。

他现在的脑子说清楚也清楚,似乎能思考一些事,说不清楚又不清楚,醉酒吞噬了他的理智。不知怎么的,颜楚音又冒出一个想法:要是被曹胖子和婓鹤那帮人知道,我这样轻易被人算计了,还被人堵了门,接下去几年肯定都只能由着他们笑了。

他再次回忆起去年聊八卦时的场景,曹胖子紧接着婓鹤的话说:“不一样的,这处小屋看似只有一个出口……嘿嘿,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湖里的水是特意引的活水。整个东留园的水域看似东一块西一条的没有联系,其实底下都有暗渠通着。喏,真有人在这里偷/情被堵了,只要从窗户里跳出去,顺着那个方向游上一段,就能从水下通过暗渠游过围墙,躲到隔壁的四宜院去。”

想到这里,颜楚音立刻照着曹胖子的说法从窗户里翻出去,顺着柱子轻轻巧巧滑入水中。他自小练过,水性比一般人好上许多,在水下可屏息好久。他娘说了,关键时刻这能保命!他娘真英明,保命不保命的两说,反正关键时刻确实保住了面子!

水面上铺着新长出来的荷叶,和着旧枝一起掩盖了水下的动静。

游过短短的暗渠,颜楚音就游到了围墙外,湿漉漉的从水里钻了出来。

啧,更狼狈了。

这狼狈的模样肯定不能被人看去。颜楚音咬牙想着。

因着浑身湿透,颜楚音的酒醒了一些,但人却愈发难受了,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他沿着围墙底下快步走了起来,好在四宜院是不对外开放的,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什么人。走过两个拱门,颜楚音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地盘,看到了他的贴身小厮双寿。

双寿在门口守着,颜楚音没好气地说:“你这蠢奴才!主家被人偷了都不知道!去,给小爷弄些热水来。”他这会儿难受极了,只想好好洗个澡,之后再找人算账。

双寿:“???”

你谁?

好在双寿是个机灵懂事的,要不然不会被选做小侯爷的贴身小厮。就算被人劈头盖脸骂了,也没有不管不顾地喷回去。他定睛一看,却是把这个湿漉漉的公子认了出来——竟是太学四公子之一的沈昱。颜楚音和沈昱没交情,双寿自然和沈昱不熟,只是远远见过沈昱几次,目睹过沈昱的风姿。沈公子怎么会浑身湿透地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