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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那池春水(91)

作者: 春生玉兰 阅读记录

谢穆:我姐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李知憬:你姐姐踩到石头都哭。

谢穆:我姐姐用兵如神,驰骋沙场!

李知憬:你姐姐嫌床褥不软都哭。

谢穆:我姐姐怎么没打死你这个老六?

李知憬:你姐姐不想做寡妇。

谢穆:欺负小孩儿算什么本事?

李知憬:明日就来东宫启蒙吧,我给你找了三十个老师,日日不重样。

本章掉落十六个红包~~~谢谢小可爱留言~~~么么哒~~~

第四十八章

郑怀松第一次看见吴府破败倾斜的牌匾是十二岁, 外墙的黄土倒了一半,正门上的红漆早已脱落,兽嘴衔环的门把手上锈迹斑斑, 昭示着曾经的显赫。

他站在那里看了很久,直到急得满头大汗的郑夫人寻来,抱住他泣不成声,一声命根儿叠一声,将他重新扯回“郑怀松”这个身份里。

他姓吴, 是前尚书令的孙子, 这么说似乎也不准确,他是私生子, 未进族谱, 他阿娘连长安城门都没见过。

师父告诉他,他生于蜀中相州,因吴家获罪遭诛, 他阿娘投了井,忠心的老仆带他躲躲藏藏谋求生路, 直至三岁那年被自己找到, 接他去了青城山。

拂尘观中没有几个人, 但有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体弱多病常年卧床,名唤郑怀松,年幼的两个孩子彼此作伴, 无话不谈。

那年冬天下了场罕见的大雪,深更半夜, 他被吵醒, 师父让他穿好衣服去办件大事, 寒风凛冽,山路又滑,师父拽着他的胳膊,深一脚浅一脚到了目的地。

眼前景象深深烙在他脑海中,至今还不时出现在梦里。

山石间躺着个浑身脏污的女人,应是脚滑摔下来的,就算已经没了意识,女人还是死死护住怀里的幼童。

师父手中灯笼的光映在她脸上,他认得她,她是郑怀松的奶娘,这女人说话温柔,举止也温柔,给郑怀松做的衣裳柔软合身,他有时会想,要是阿娘还在的话,应该也是她的模样。

她怀中的幼童尚有一口气,听见脚步声,挣扎着叫救命。

声音他熟悉,是郑怀松。

他本以为师父大半夜叫他出来救人,谁知师父出手极快,清脆地咔嚓一声,郑怀松没了动静。

“呵,她以为能带你跑?”

许是被吓住了,师父一连唤了他几声,他都只是呆呆站着不动,师父失了耐心,揪住他衣领提到郑怀松身旁,扯开衣服,比照着郑怀松肩头的烫伤,给他做了个一模一样的。

接下来是换了衣服、佩饰……然后他躺在乳娘的怀里,不敢作声,呆愣愣地听见第二声清脆骨裂。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是郑怀松,不是吴家的阿竹。”

师父拎起幼童的尸身渐行渐远,他茫然四顾,喃喃喊了声“救命”。

许是上天爱怜,又许是早有预谋,不久两个进山准备上头香的善士发现了他。

“这娘子是失足了吧,可怜见的,脖子都摔断了。”

“快!快找人来,孩子还活着。”

……

郑夫人收到消息,赶到佛尘寺时已经过了月余,见到幼子脸上还带着新伤初愈的划痕,痛哭出声,大骂乳娘狼心狗肺,枉费自己对她悉心栽培,竟想拐带体弱多病的幼主,幸好老天有眼,只摔去她一条贱命。

碍于天命一说,郑夫人一年只得见幼子一次,她总觉得眼前的孩子有些不一样,可见其肩膀疤痕对得上,且对答之事也无误,念及幼童相貌变化极快,兴许是长开了呢。

从那以后,他便是长安鸿胪寺郑少卿的嫡幼子郑怀松。

转眼十数年,弱冠之际,返京前夕,师父再次跟他强调复仇之事。

“说完了?”他问。

“嗯,若有拿不定的事情便来问师……”

那声音还是跟记忆里一般清脆,师父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没了声息。

他从袖中取出帕子,仔细擦拭双手,表情满是嫌恶。

“你也配?”

*

李知憬盘算,谢青黎知道谢杳杳同他去了江南道剿灭永天教,定然也知晓卧底一事,若谢家与永天教有瓜葛,绝不会将相貌如此相像的人留在府中。

他以为永天教一事查得仔细,不想竟还有疏漏,看来有人要对谢家下手了。

未免打草惊蛇,李知憬并未告诉谢杳杳,而是与谢青黎商量,明日回东宫时,带着谢穆一道,他先熟悉熟悉环境,过了年后便来启蒙读书。

谢青黎夫妇怕幼子顽劣,想在家里再学学规矩,可谢穆一听能与姐姐待在一处,保证老老实实,绝不给姐夫殿下添麻烦。

“姐夫殿下”这称呼倒挺新鲜,李知憬决定再多请几位严苛的大儒来,好好培养他这位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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