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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那池春水(44)

作者: 春生玉兰 阅读记录

青岚琢磨该怎么表达,找不到合适的表达词语,撩起袖子,在自己胳膊上嘬了一会儿,指着痕迹对一头雾水的二人解释道:“懂了吗?”

谢杳杳和李知憬对视一眼,明显在彼此眼神中读出了疑惑,很好,没有谁占得先机,便异口同声道:“不懂。”

青岚脸颊殷殷,抓耳挠腮,强压下羞耻心,低声又解释:“一般男女同房后,多少都会有些痕迹,尤其是……尤其是殿下和谢率这般年轻的。”

“冬天穿得多,又是袄子又是狐领,瞧不见,可现下正是酷暑,谢率又走的是魅主的路子,衣衫轻薄,殿下昨日举止轻浮……没点儿痕迹怕是引人怀疑。”

李知憬跨出门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顺带拽着谢杳杳回了屋,他关门前对外头的青岚道:“等会儿。”

谢杳杳脖颈纤细,离了定西城的烈阳和飓风,她自打三月入京后肤色渐渐养了回来,相较从前白皙不少,她双手交叠捂着脖子,耳朵尖红得似要滴血:“不……不合适吧。”

兴许是太子身份又端了起来,李知憬也说服不了自己轻薄佳人,他俯身扯开衣领,侧过头去:“你来吧。”

在“自己脖子”和“别人脖子”两者之间徘徊少许,谢杳杳眼一闭,心一横,就朝李知憬颈间亲去。

柔软的嘴唇覆于肌肤之上,混合着温热的鼻息,李知憬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轰开,他不自觉攥紧了拳头,似是在抵抗蚀骨柔情。

对于“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他有了别样感悟,与老师们所讲相去甚远。

“怎么没有印记?”谢杳杳拉开二人距离,仔细一看,浅得几乎看不出。

“你早上没吃饭吗?”李知憬气不打一处来,他忍得都快内伤了,目光落在谢杳杳唇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

悱恻暧昧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谢杳杳摁住李知憬的肩膀,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半晌后。

“谢!杳!杳!还不快松口!”疼得龇牙咧嘴的李知憬用掌心推在谢杳杳额头:“你属狗的吗?”

*

别院门前,宋太守和赵夜清站在一处,有一搭没一搭聊上两句,无非是定西城的风土人情,江南道的山川美景。

瞧见李知憬大步流星朝这里来,一行人忙迎上去,躬身行礼。

忽然从他身后又冒出个身着华服蛾眉皓齿的美人,唯一不足之处是此女一张口语调拔得太高。

“殿下,您就不能带妾一同去吗?”谢杳杳扯住李知憬的袖子,掩面啜泣。

李知憬面露宠溺之色,安抚道:“孤有正事要做,晚上再来陪你。”

青岚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拦住谢杳杳的去路,命人带她回后宅去,谢杳杳一步三回头,走得不情不愿,直至消失在众人眼中。

赵夜清虽见过谢杳杳女装的模样,却从未见过她如此鬓影衣香,十足的金屋之娇,活脱脱换了个人。

他不由耳根发热,目光黏在她身上挪不动半分,等人不见了踪影,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适才行为逾矩,不单李知憬的眼神锐利,连宋太守都存了几分探究。

赵夜清忽然瞧见李知憬颈间的暧昧红痕,定睛细看还有浅浅牙印,明知二人是在做戏,可还是任由酸涩之意充斥四肢百骸,明明该是他的……

御史府内气氛沉重,大夫下了定论,药石罔效,凶多吉少,怕是熬不到明日。

屋内浓郁的汤药气味,开着窗户也久久不散,顾凡阖眼躺在床上进气少出气多,顾家大郎跪在一旁默默流泪。

“顾夫人呢?”李知憬转动玉扳指,问候在一旁的宋太守。

“回殿下,顾夫人带着幼|女回了老家,说要与顾御史和离。”

宋太守此话一出,顾家大郎身形一顿,明显有话要说,却又碍于要挟不敢言语。

李知憬已将一切放入眼中,他坐在顾凡床侧,握住他的手:“御史放心,孤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随后又与宋太守调了江南道的账本明细、堤坝图纸等,这一忙就到了傍晚。

账本事关水利一项缺了一本,而堤坝设计并无问题,是个利国利民的工程,其中三处水闸的建造,平时可蓄水放水灌溉农田,不至于干旱无水可浇地,雨季时防洪泄洪,为下游百姓争取撤离机会,的确是费了心思的。

“王、齐、刘,三位太守已到连山城,今晚设宴请殿下一去。”江南道内共有四郡,除了连山城的宋太守,还有其他三位,不等李知憬传唤,他们主动送上门,半是为了诉苦要钱,半是为了推卸责任。

死了这么多人,总要算在某个人头上,顾凡首当其冲,还差个次要。

李知憬又同户部侍郎交代受灾百姓安置一事,周边可调动的粮食加紧运送……这才起身往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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