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以盛夏(10)

“是真的，我确实人格分裂，不过，他不是我的第二人格，是我的男朋友”

在老师的沉默中，夏未苏挂断了电话。他没有兴趣知道学校对他的处理如何。换句话说，除了夏临，他不会在乎其他任何。

他知道的，失衡混乱从未远去，只是这四年太多于美好，让他忘了去想。

他知道，童话是用来骗小孩的，他心甘情愿被骗，他只是没想到，谎话被揭穿的那么快。

“阿临”

【我在】

夏未苏唇角勾起一抹笑，无论发生什么，他只需要知道夏临在，就够了。

【苏苏，你还是……】夏临艰难开口

“哥，我不会同意的”夏未苏拒绝的很干脆，夏临想要让夏未苏抹杀掉他。

怎么可能会同意，夏未苏喃喃自语道。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苏苏其实是个小疯子的，其他的事情随便怎样都无所谓，但只要触及夏临，那就不行。

阿临对于苏苏来说，是撑着他走到现在的动力。苏苏的愿望很简单，背弃世俗偏见，只与阿临一起。那就是无论什么代价都可以。

大概还有一两章就完结了吧。

结局高虐也高甜，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收场。

第9章 收场

“人的每一种身份都是一种自我绑架，唯有失去是通向自由之途”

――刘瑜

夏临觉得夏未苏最近很不对劲，经常一动不动坐在画板前，却迟迟不肯动笔，作息几乎昼夜颠倒。

论坛风波已经过去好久。

夏临趁着夏未苏熟睡，偷偷溜了出来，去将画板掀开，没有画，只有一封空白的信笺。

夏临将它小心收下，时下正是黄昏，夏临出门，去往花店，路程很远，他却只卖了一束玫瑰。

云空尽头的深海，诉不尽爱意深沉。

他也留下一封空白信笺，还有一株玫瑰。

夜幕上泛起孤星，月色正好。

夏未苏睡醒了，他知道夏临做了什么，径直走到画板前，掀起挡布。

玫瑰与信落入眼底，清澈的眸子里泛起笑意。这是独属于他们的浪漫。

〔想写一封信给你，提笔落笔，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寄给你一封空白信。思念还未打烊，黄昏时收到回信，一张空白信和一株玫瑰。我告诉你“我爱你”，你回答“我更爱你”

我寄相思意无穷，你予余生常相伴。〕

夏未苏拿起玫瑰，对夏临说：“阿临，我们去私奔吧”

夏临说，好。

他们去了中心大厦，市里最高的建筑。

顶层天台，夏未苏看着楼下愈显渺小的人潮，缓缓开口：“阿临，你怕死吗？”夏临没有回答，似乎发现这个问题很多余，夏未苏笑了笑，说：“我不怕”。

“从最开始我就知道结局，还记得我说过吗――结局不一定荒芜。我没有骗你，你看――”夏未苏早已站在天台边缘，指着高楼下的的车水马龙。

夜色正好，又是一年盛夏，四年恍如一梦，即将梦醒。

夏未苏微扬起头，闭上眼睛。

心意想通，却不是全部相通。对于夏临而言，除却第二人格的身份，他更是夏未苏的伴侣，他已经习惯作为夏未苏唯一的聆听者，他很称职，知道这个时候认真听着就够了，不必多言。

“母子关系在我成年那年已经解除了，魏辜在高二那年开学就转学了，林如辉前些天酒后醉驾出了车祸已经瘫痪”说到这，他轻蔑的笑出了声，眼里满是不屑与快意，“他倒也活该”。

他继续说：“我看到了北极光，也遇见了童话，我其实知道的，童话是拿来骗小孩子的，我不在乎，我心甘情愿被骗”

“我画了我最想画的画，因此看到了最想看到的世界。我们的世界真实吗？”夏未苏自问自答，“我觉得我的十五年好不真实，唯有遇见你的这四年我才觉得世界生动起来，你是真的吗？”

夏临说：“我真不真实不重要，你就是我的真实，我说过的，我为你而来，也因你而存在”。

晚间风大，撩起少年的碎发，遮住了那双眼，看不清真假。

“我庸庸碌碌过了十五年，高一是噩梦也是救赎，我对家没有概念，吃了你做的饭，我才明白有烟火气息的才是家。好多东西对我来说，我靠自己去摸索，却看到了深层，于是我便不再去看。林如辉把我拉进深渊，我习惯不去反抗，只是漠视着，即使是自己的生命”

“措不及防，我在深渊里寻到了一束光”

“如果说这就是我同世界的对抗方式，你介意吗？”

【怎么会？】夏临的话语里带上笑腔。

夏未苏撩了撩额头前的碎发，将眼睛露出，眼底是对这个世界的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