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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三千丈(82)+番外

作者: 苍饭饭 阅读记录

周景的飞机是第二天一早,梁晨一直躲在卧室里装没起,听着外面被刻意放轻的动静和随即而来的关门声,走出房门看到沙发上叠好收起的被褥和被归整收纳的私人物品,才终于长长长长地松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无神地望向天花板。

近一个月,没有酒精没有性爱,开头几天还随时小心遮掩着身上残留的虐待痕迹,连安眠药都得偷偷吃,他已经快熬不住了。周景这趟相亲,见周启天还得陪女生少说也要耽误个几天,梁晨揉了一把因为缺乏睡眠布满血丝的干涩眼眶,决定今晚得出去找个人上床。

梁晨不知道自己在C市的“圈子”里还颇有几分名声。这个悠闲宁静连生活节奏都慢了三分的二线城市本就不大,风气也不见得多开放,一些出来玩的经常约的互相都能混个七分脸熟,嗅着同类的味儿常常能聚在一起。看对眼了就滚上床,提上裤子也可以交个酒肉朋友,一群人能嘻嘻哈哈讨论谁技术比较好谁扭得最骚,偶尔还能换着伴儿玩玩儿,互相介绍更新鲜的对象。

但梁晨是个异类。他在床上不多话,下了床也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什么调情什么挑逗更是一个不会,上来就做,做完就走,从不留宿更不和炮友发展长期关系。出来玩不就图个放松和开心,尽管都知道圈子里的情情爱爱不过逢场作戏,梁晨这种全程都一个表情,不合群不交流还不懂迎合的只会让人越发火大,背后不少人唾弃他“假清高”。但他玩得开,忍耐力极强,多过分的性虐、道具和羞辱都能接受,玩出血了过火了也绝不会在事后找人麻烦,脸虽然留了疤倒也不难看反而挺和某些特殊爱好人的胃口,是个不容易弄坏又十分便捷的发泄器具。

大概是曾依赖过电击颈环,梁晨对于脖颈的窒息有所偏好。无论是狗链项圈还是被粗鲁地掐捏脖子,卡在气管处剥夺呼吸的束缚都诡异地让他感到些许堕入底端了的安全感,让他坦然接受即将降临到他身上的任何对待。

甚至在某次被人按着后颈压在装满水的浴缸里操到晕厥之后,在空荡荡的浴室和满池子冷水中清醒过来之后,在反应过来对方以为自己被玩儿死了匆匆逃离之后,还能不受控地坐在地上大笑出声。那些光怪陆离的幻象在眼前变幻跳跃,他挥手驱赶它们,在感到可笑之余又十分十分遗憾。

明明离正大光明名正言顺地意外死亡就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多可惜啊。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梁晨的确不喜欢跟同一个人固定约,但眼下的情况容不得慢悠悠等到天黑去酒吧找人。依稀记得两个月前在网上约过一个,当时为了方便见面留过联系方式。对方玩法特别变态,梁晨第二天还不得不跟公司请了个假。

他烦躁地抓了下头皮,开始翻找通话历史记录。

梁晨从酒店出来是凌晨十二点,到家时候零点二十五,浑身上下每根骨头都跟被拆过一遍又僵又麻,后背和腰臀更是刺痛难忍。性交之前被灌了不少酒,梁晨坐在出租车内已经意识低迷昏昏欲睡,他打算回到家随便擦一下身上个药就倒上床。毕竟他渴望这次睡眠太久太久了。

他困得睁不开眼,凭着身体记忆拿钥匙打开了公寓房门,闭着眼睛拍下客厅顶灯的开关,然后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笔挺着背脊等他的人影。

对方像是在黑暗中也一直盯着房门的方向,在开灯的一瞬间就直直锁定门口的身形。梁晨一个哆嗦吓得半醒,手里装药的袋子“啪”地一声落在地板上。

“周,周景?”

周景的确去了趟A市,借着前辈的邮件引荐联系到了当地的制药巨头,又跑了几个地方办事,晚饭时间才匆匆去了趟总公司见周启天,两小时后就辞行坐上回C市的航班。想着他哥一个人在家很有可能随便对付不好好吃饭,一路慌慌忙忙,下了飞机就往家里赶。盘算着给梁晨做点什么加餐,医生说这段时间需要格外注意,需要少食多餐精心调养,打开门迎接他的却只有一片漆黑冷清。

手机关机,公司座机打过去值班的小哥也确认了梁晨不在单位,他甚至还跑到街心公园附近转了半个多小时,又一无所获地回来了。一想到对方有可能趁此机会不辞而别跑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周景的情绪一下子有些失控,冲进梁晨的卧室一阵翻箱倒柜。所幸除了身份证,其他所有证件都在,梁晨应该没打算立刻跑路。但他同时也翻出了不少意想不到的东西——几瓶安眠药、用了一半的润滑剂还有盒没剩几只了的安全套,而那套灌肠清洗的工具管壁上还凝着细小水雾,显然不久之前才刚被使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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