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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明君(25)

刘荨插嘴,道:“就是有人在台子上唱戏,有人直接把戏台子拆了。”

刘初:“……”

总感觉陛下和州牧说的话常人都听不懂呢。不过经他们一解释,倒是觉得很贴切。

刘初本来有些紧张,没想到前来州牧府寻司俊,正好在门口遇到皇帝陛下。不过经这么一打岔之后,他心中忐忑少了许多。

刘初和许多司俊麾下傲气的幕僚下属不一样,他正在骄傲之时,家中突生变故,不得已隐姓埋名自寻前途,前后反差让他性格中多了谨小慎微。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不傲了,只是他的礼数更周全,表现得更谦逊而已。他内心要是不傲,也不会在得了司俊提拔之后,仍旧想着司俊对不起天子,犹豫是否要说出真实姓名。

三人选择策马同行。一路上有侍卫护着,普通百姓一见就知道是官老爷出行,自然远远避开。

不过刘荨还是能初窥成都城内面貌。

刘荨好奇道:“这城中还挺整洁的。”

中世纪时,欧洲城市中满是屎尿,臭气熏天。据说咱们国家也好不到哪去。

据萧悦说,在明朝的时候,北京城就是臭气轰天,卫生状况极差,这些史书中都有记载。

不过清朝定都北京之后,北京的卫生状况稍稍好了些。

其原因第一是因为古代的下水系统主要是为了排洪,并非是为了卫生;再来明朝早先定都南京,南京才是倾力修建的都城,因此规划较好。北京是中途迁都,城市雏形已经定下,也不好大改,因此不如南京整洁。

虽说没去过“平民区”,但这也不算官员居住的地方,居然这么整洁,还真是让人惊讶。

司俊道:“臣稍稍更改了一点城区规划,陛下感兴趣,回府臣把规划图拿给陛下看。”

刘荨道:“臣什么臣,又不是上朝,非得你故作谦逊给我面子。城区规划图?你还弄了这东西?你该不会把成都整个翻修了一遍吧?这得多少钱?”

司俊微笑:“总有赚钱的法子。陛下还不知道?”

刘荨道:“我都说了,在外面别称呼我陛下。就叫小草吧。”

司俊看了一眼在马上局促不安的刘初,道:“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子孟可怎么称呼你?”

刘荨侧头问:“子孟啊,你也叫朕小草?”

刘初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微臣不敢!”

刘荨摸了摸下巴,“微臣”都叫出来了,那是真不敢了。

刘荨叹了口气,道:“那子杰,给我想个出来浪时的假名呗。”

刘初满头问号,出来浪又是什么意思?

司俊倒也不推辞:“小草想要什么样的姓名?”

刘荨没好气道:“我让你取名,你倒重新问我了。有你这么偷懒的吗?嗯……那就叫丰岚。丰收的丰,山岚的岚。这名字你也知道,我懒得换其他名字了。”朕上辈子的名字嘛,哈哈哈哈。

司俊眼眸闪了闪,抿嘴微笑道:“好。”

刘荨对刘初道:“在外面我就叫丰岚,你可以叫我丰公子,或者直接称呼我名字。我觉得直接称呼名字最好。子杰你还是叫我小草吧,这辈……呃,现在我还是更习惯这小名。”

刘初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陛下要隐藏身份,他也没办法叫破。至少,没强逼着他叫陛下小名就好。

刘荨叹气:“说起来,男子十五岁之后,便可以提前取字及冠。我是不是也该去取个?”

司俊哭笑不得:“小草,天子不取字的。”

刘荨叹气:“是啊是啊,不取字,只有小名。但老师为何要给我取名小草呢?‘荨’取自火势上升之意,又不是荨麻草。不过荨麻草也不错。嗯,我刘家皇帝的小名都不好听,老师说取个贱名好养活。”

刘荨这次说的老师可不是慕晏,而是宿谊。宿谊身上担着神棍之名,虽然他直言自己装神弄鬼,系统中小伙伴还是让宿谊给病怏怏的刘荨取小名——假如有玄学呢?

结果刘荨的身体还真越来越好了。这大概真的有玄学。

刘荨和司俊开始讨论汉代皇帝那些好养活的小名,比如小猪之类。

刘初听得满头大汗,恨不得极力缩小自己存在感,不让这两位“口无遮拦”的大佬拉自己一起讨论。

还好刘荨和司俊似乎把刘初忘记了,自顾自的聊得开心。直到到了城郊庄子门口,两人才反应过来,这旁边还有个人呢。

刘荨不好意思道:“我和子杰经常这样胡侃,聊起来就忘乎所以了,子孟勿怪。”

刘初忙道不敢。

到了庄子之后,三人并未下马,直接骑马漫步,让人引去了田埂。

刘荨虽知道玉米,但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壮观的玉米田。

他上辈子应该是见过,不过不知道是只在电视中见过,还是记忆模糊了,他记得单株玉米长什么样子,但玉米田的记忆则很模糊。

看着那一人多高的玉米,刘荨感叹道:“玉米长成的时候,被称作青纱帐。我本以为夸张了些,现在看来,躲在玉米田中,还真看不到人。”

刘初在刘荨说要推广新作物的时候就来看过一次玉米,心中震撼少了一些。

他向刘荨和司俊告罪之后,下马走到玉米田便细细观察玉米结果的情况。

刘荨对司俊笑道:“子孟不错。我们也下马吧。”

司俊点头。

刘荨摸了摸刚结出来的嫩玉米,道:“再长些日子,就可以吃嫩玉米了。”

刘初问道:“这么快就成熟了?”

刘荨道:“嫩玉米就是没成熟的玉米。口感鲜嫩,做菜比起成熟的玉米,别有一番风味。不过嫩玉米不好储存。要当做粮食,还是熟透了的玉米更好。晒干了之后,可以储存很久。”

刘荨顿了顿,道:“对于富贵之家而言,熟透了的玉米可能口感粗糙了些。推广嫩玉米的吃法,让富贵人家也对玉米感兴趣,玉米田地可能会多一些吧。毕竟,现在许多田地都在达官贵人手中,他们可都是要规定佃农种植什么。这些人只管口感,可不会管什么粮食产量最高,能给佃农留下更多口粮。”

刘荨说完之后,又摸了摸玉米叶子,道:“玉米杆剁碎了稍稍发酵可以用作畜生的饲料,养猪养羊都不错。军队也可向农户购买玉米杆,用作马匹饲料。”

刘初又惊讶:“购买?”

刘荨道:“当然,难不成还直接强征?哪怕价格便宜些,百姓得了实惠,日子好过些,其产生的经济效应,绝对能抵过强征白拿。唔……这其中道理,子孟要是感兴趣,可和我单独讨论。现在我们继续巡查玉米田吧。”

刘初本只想说皇帝陛下仁慈,一听刘荨说给钱比强征还能更赚,心里疑惑,很想继续问下去。但刘荨岔开话题,他又不好追问。

刘初看了司俊一眼,发现司俊一点都不惊讶,忙问道:“州牧也知道这其中道理?”

司俊点头:“知道。不过有些事,只有陛下牵头才好做。税收之事,俊不敢越俎代庖。”

刘初正想符合司俊,毕竟税收是国政,哪能地方官自己改?刘荨就嗤笑道:“成成成,你大道理一箩筐,实际上就是能聚集民心的事,宁可晚些做,也要让给朕。我说啊,子杰你心眼颇多,有些事,分那么清干什么?你名声好,还怕我兔死狗烹不成?”

刘初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

司俊无奈道:“小草!”

刘荨挠了挠脸颊,道:“啊,子孟,别在意,我跟子杰开玩笑。他这么做当然不是怕兔死狗烹,而是担心朕撂挑子不干。”

刘初:“……”更加惊吓了好吗!

司俊皱眉:“小草。”

刘荨举双手做投降状:“我忏悔,我悔过!我绝对不会撂挑子不干!收复旧河山,重现海清河晏,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司俊叹气:“你把子孟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