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时候，费执延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问他是不是想好了。
“你要为你的人生负责。”
这是费执延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但费荆那时候正沉浸在巨大的欢喜中，根本没有理解父亲的意思。
费荆侧头看了眼还在教育糯糯的费执延，再次垂下头时，唇角已经轻轻向上勾起。
其实从收养他们开始，费执延或许也有在努力尽好一个爸爸的责任。
只不过这份职责，随着糯糯的出现，才开始慢慢显露出来。
而捧着脸的糯糯看着爸爸，眨了两下眼睛，歪着头问：
“不听话的小孩子，才会去幼儿园的呀？”
费执延这下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了，轻笑了一声，满眼认真的看着糯糯道：
“当然不是，幼儿园是勇敢的小朋友才会去的地方。”
第83章
◇
老师
夏天聒噪的蝉鸣和清爽的气泡水, 都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不见。
在一场暴雨后，这场浓墨重彩的夏日表演终于宣告结束。
不过好在初秋的天气依旧热辣，也就只有在傍晚和晨曦刮起的微风中, 才隐约透露出秋天该有的凉爽。
原定九月的开学，也在高悬的金秋烈日中如期而至。
开学前一天的傍晚，费执延在客厅里, 再一次清点了一遍上幼儿园要准备的东西。
铅笔橡皮这类文具放在小书包里, 午睡的小褥子小毯子都规整的叠放在行李中, 还有给糯糯带的糖果饼干……
仔细检查了一遍后，费执延才略微松了口气，觉得心里有了点底。
但尽管检查得这么细致, 在第二天早晨，新手爸爸费执延依旧不可避免地慌张了起来。
几乎是天不亮, 费执延就来到糯糯的卧室，将窗帘拉开, 让晨曦柔和的阳光从窗户中照射进来，铺满屋内的地板。
淡金色的阳光照在糯糯的发丝上, 仿佛是一只只跳跃着的小精灵, 欢快的要将床上还在趴着睡的糯糯叫醒。
糯糯的眼睛感受到光亮, 忍不住地撅起小屁股，将脸埋在软软的枕头下，换了个姿势重新睡了过去。
费执延一转头就看见小家伙奇葩的睡姿，轻摇了下头, 过去轻拍了下糯糯的小屁股。
“糯糯起床了，今天要去上幼儿园了, 你不是早就说着想去吗？”
自从那天费执延说去幼儿园的都是勇敢的小朋友后, 糯糯就不再排斥上幼儿园, 反而兴致勃勃地说要第二天就去。
可惜幼儿园开学要到九月份，于是糯糯只好掰着小指头，数着什么时候能去幼儿园上学。
但实际上他最多数到五，因为一个手只有五个手指，最后实在数不清了，就跑去问爸爸和哥哥。
昨天晚上幼儿园已经将小班班服送了过来，糯糯简直爱不释手，穿着衣服在镜子面前照了好半天都舍不得脱。
最后还是闹到了大半夜，实在困极了，才在费执延怀里睡了过去。
临睡前糯糯还迷迷糊糊地和爸爸说：“我明天还要穿的。”
费执延也只能捏了下他的鼻子，好笑地说了句知道了。
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崽，费执延心说昨天精力十足闹得那么欢，果然第二天就赖在床上起不来了。
而被叫起床的糯糯，则是哼唧了一声，将小脑袋埋得更深了，半点要从床上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费执延无法，只好将糯糯抱在怀里，先带他去洗漱间洗漱。
凉凉的水接触到小脸，糯糯被冰的一个激灵，眼皮动了两下就睁开，转过头看到爸爸，缓缓露出一个软乎的笑。
“爸爸你到我梦里来了！”
糯糯抬着小脸，眼睛藏着亮闪闪的星星似的，开心得不行。
费执延也勾着唇，将毛巾挂回到原处：“不是梦，这就是现实。”
糯糯这时才歪着脑袋，小眼神转了一圈，脑子慢半拍的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张开小嘴，哇了一声说：
“那、那到明天了吗？我要去上幼幼园了吗？”
总觉得明天有好远的糯糯捏着小拳头，期盼地看着爸爸。
费执延抱着这个傻傻的崽回去换衣服，轻声嗯了一下：“到了，等会儿吃完饭就要去幼儿园了。”
得到肯定答复的糯糯激动的晃着小腿，要从爸爸怀里下来，自己走。
“我是勇敢的大孩子了，以后都要寄几走的！”
听小家伙连说话都说不清，费执延略好笑的扬了下眉，将他放在了地上。
人小个子矮的糯糯迈开小短腿，哒哒地跑去卧室，拿起自己浅蓝色的校服，费劲地坐在床上，像个蚕宝宝一样蛄蛹着穿好衣服，又戴好自己小黄帽，高兴地牵着爸爸的手下楼。
吴阿姨早就在楼下等着了，看到一蹦一跳、浑身都透着欢快劲儿的糯糯，笑着给他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