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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莲花凭演技修仙(20)

谢府已布下天罗地网,谅他也跑不了。

谢予迟从小便是个游手好闲之人,贪图享乐,对读书一事毫无兴趣,是以,房中的纸墨笔砚从未动过。

而如今的“谢予迟”的房中却满是笔墨的香味,铺陈于桌上的宣纸写满了锦绣文章,字迹瘦劲清峻入木三分,若非十年苦练,写不出这一手的好字。

“谢予迟”请两人坐下,桌边炉火烧一壶热水,“我新得一好茶,请二位尝尝。”

两人不动声色审视着他。

很是奇怪,谢予迟与沈舒月成亲那日妖魔身上的煞气如今荡然无存,若不是早知这是个人的外壳妖魔的底子,估计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儒雅斯文的男子竟会是妖魔所化。

壶中水开了。

“谢予迟”给二人杯中放上茶叶,倒入滚水洗茶,等绿茶舒展,倒去杯中茶水,复又再往里倒上滚水,如此两遍后,这才将茶水分别递到两人跟前。

见两人不喝,“谢予迟”率先端起茶盏细细品尝。

蒹葭不喝茶,茶水那点苦涩的味道并不能让她品尝到后来的甘甜,她饶有兴趣在茶杯上画着圈圈,“我不喜欢饮茶,太苦。”

“先苦后甘,回味无穷。”

“修仙之人辟谷,无口腹之欲,这茶我就不喝了,咱们开门见山,亮剑吧,我还有事,早打早完事。”

“谢予迟”微微一笑,“为何要与你们打。”

“你是不是谢予迟,我心里清楚,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既是吸人阳气,夺人身体抢来的身份,就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

“谢予迟”毫无惧怕之色,举手投足间有文人风骨,说出的话亦是风度翩翩,“我不是谢予迟?那谁才是?从前那个不学无术,只知贪图享乐,如今只能困在你剑中的魔物?”

蒹葭双眼微眯,桌下的手拽了拽身侧一直未曾说话的陆仙君的衣袖,“他为何这么有恃无恐?”

陆仙君并不言语,握剑的手微微一颤,剑身发出嗡嗡的争鸣。

“谢予迟”看着那把剑,“你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你身上,多希望你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惜,烂泥糊不上墙。”

嗡嗡的争鸣声更甚。

“想知道我为何如此有恃无恐……咳咳——”“谢予迟”躬身,一手撑在书桌上剧烈咳嗽,喉间滚动,蒹葭与陆仙君皆闻到了空气中一丝丝难以察觉的血腥气。

“这具身体你应该待不了多久了吧?”蒹葭打量着书房中挂着的书画,“人妖魔的身体并不相通,若你强行占据人的身体,人的身体不仅会受到侵蚀,就连你自己,也会受到损伤。”

“谢予迟”并不言语,只拿了一侧的手帕擦了嘴角溢出的血迹。

“你占据他人身体,一不为非作歹,二不杀人放火,就在书房里写写画画,画倒是画得不错,”打量的目光一顿,看着悬挂在书架一侧的一张等人高的女子画像,蒹葭问道:“这画上画的是沈小姐?”

“是。”

“画得可真像。”

不仅是画,画中的题字一笔一划行云流水,苍劲有力,有文人难掩锋芒的风骨。

蒹葭一时恍惚,仔细去瞧,觉得题字的字迹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昨夜未眠,一时兴起便作了这幅画。”

“一晚便画了这幅画?”蒹葭笑着从她的百宝袋里拿出一张符,“但很可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算你才华横溢,我也必须杀你。”

用的还是那日成亲之日,能将魔物烧得灰都不剩的三昧离火。

但“谢予迟”却毫无惧怕之色,“我心知两位仙君受人之托,但能否给在下一些时间,听我说两句。”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蒹葭指尖的黄符燃起火苗,下一秒,陆仙君将她拦下,符上的火苗嗖嗖熄灭。

她不解地看着陆仙君,问道:“你干什么?”

“不急,听他说完。”

“不急?”蒹葭不悦,“你们修仙之人不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号称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诛之,堂堂陆仙君竟对一个妖魔说不急?若是仙君的师门知道了,怕不得气得高喊孽徒当死哦。”

陆仙君看她一眼,紧皱的眉心示意她话多。

蒹葭收起黄符,耸肩,“行,你说。”

陆仙君看着“谢予迟”,不苟言笑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斯条慢理问道:“你并非这一月以来在幽州城杀害无数新娘的魔物,那魔物在成亲之日便被我们斩杀,你到底是何来历?”

“谢予迟”低头咳嗽两声,嘴角血色猩红,嘴唇青白不见血色,看来被反噬得很厉害。

“我是何来历不重要,我并未有害人之意,只想与两位仙君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