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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坠欢(97)

作者: 碎厌 阅读记录

爱过之后,就要把他归还人海。

暗恋都有五成得偿所愿的可能, 而她一开始就被判了死刑。

可谁让她爱他呢。

南瓷身上还套着楚倾那件西装, 单薄的肩骨靠在副驾驶上, 她就这样发了会呆,瞳孔不聚焦地映出窗外倒退的车流树木,才收回视线。

楚倾看着前方开车,左手胳膊肘懒洋洋地搭在车沿边,偶尔掀眸看后视镜,褪了晚会的矜贵,有一股野性的痞气。

他伸手按下VOL键,有一段慵懒压低的rap流出。

“……

我戒掉了酒精 迷恋上你的吻

绯红的lips咬着脖颈像是野兽

你咬着草莓渡进我的唇

暧昧的讯号你的香水味

我已无法呼吸baby tonight……”

南瓷起初没回过神,可那低音炮拉扯着她的耳膜,在昏暗的车里存在感极强,她被迫听清了歌词,脸上一热,出口的话磕绊:“楚倾……关了吧。”

楚倾也没想到车载电台还会有午夜场,他不动声色地睨了眼南瓷,见她莹白的耳垂泛着微妙的红,声音像小猫叫般挠心,他嘴角勾着坏笑,语调却很正经地问:“怎么了?”

南瓷别扭地找了个借口:“没你唱的好听。”

楚倾像是被取悦,关了音乐后低低地笑了笑,“就这么喜欢我唱的?”

“当然啊。”南瓷很认真地点头,“只喜欢你。”

楚倾闻言有片刻的怔愣,像是想到什么,试探地问:“从来没喜欢过别人?”

南瓷眼眸晶亮,比了个六,邀功般看着楚倾,“对啊,我可是你的超级老粉。”

她如数家珍地掰着手指,“我记得你出道第一个舞台那天下了好大的雪,发着烧参加的跨年,还有四年前星光之夜被闭麦……”

南瓷温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楚倾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隐约暴起,他哑着声音问:“南瓷,我值得吗?”

我真的值得你这样爱吗?

一股心慌的情绪将楚倾逼得喘不过气,他不敢想,有朝一日南瓷知道他满身淤泥的过去,该有多失望。

她视作信仰的人,曾经狼狈不堪。

南瓷察觉到楚倾的低气压,她心一紧,“楚倾,你……为什么这样问?”

正好一个红灯,楚倾踩下刹车,手渐渐松开方向盘,他自嘲地勾唇,“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听到楚倾自我贬低的话,南瓷心里一阵钝痛,声音都颤抖,“楚倾,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明明他们以前只是隔着屏幕的陌生人,可南瓷偏偏信了这个邪。

她在流言蜚语里,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楚倾。

他年少成名,见过花团锦簇,也跌过万丈深渊,他对人总是温和礼貌,却又有最极度的疏离淡漠,偶尔对着粉丝也会傲娇,像个没长大的男孩。

曾有营销号拉踩楚倾是表演型人格,节目里那些绅士行为都是演出来的。

可若要伪装六年,是个人都会累。

他骨子里的教养和善良,骗不了人。

楚倾艰难地发问:“不论发生什么吗?”

“嗯,不论发生什么。”

“这话是你说的,不许变。”

楚倾的声音压得低,像要威逼利诱南瓷写下契书般,掩盖了他的心虚。

南瓷再次点头,“骗人是小狗。”

-

第二天,南瓷又赶回H市拍她的杀青戏。

秦书羽不忍心杀齐思渊的结局就是,一命换一命。

这场戏南瓷的妆容不再精致,连眼影没画,整张脸素淡得像白开水,冰肌雪肤,看着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许嘉年做了背头造型,一副上位者的气质,说话却依旧温润,“等会有扯头发的戏份,我会轻点的。”

南瓷知道,那是印宏放对秦书羽质问桥段的动作,她无所谓地淡笑,“没关系的,许老师正常演就行了。”

等到真正开拍后,许嘉年确实做到了轻点,扯的力度却像在拨羽毛,李钰还没发表意见,南瓷先喊了停。

“许老师,你不用力的话我情绪上不来。”顿了顿南瓷开玩笑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看好了植发医院。”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人都笑了。

许嘉年也被逗笑,“那我就不手下留情了。”

第二遍开拍后,许嘉年抓着南瓷头发的手青筋都暴起,欲昭着他隐忍的怒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南瓷,字字冰冷,“你应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

南瓷能感觉到从头皮传来的阵阵痛意,深入骨髓,她的眼眶通红,却还笑着,每说一句话都似用尽力气,“印爷……我这条贱命,杀还是留随便您……”

许嘉年被她无波无澜的态度激怒,狠狠地松了手,南瓷一下失去支撑被甩到红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