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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坠欢(105)

作者: 碎厌 阅读记录

南瓷才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然后楚倾就听见南瓷声音难得的平静:“嗯,挺喜欢的。”

等所有伤口处理好,也不过十分钟左右, 南瓷把药箱合上,轻声细语地叮嘱:“你等会洗澡的时候小心别碰水。”

“嗯。”楚倾长腿屈在沙发边, 盯着她起身,慢条斯理地把卷起的衣服放下, 低声问:“你要走了?”

南瓷刻意无视他那副懒散勾人的模样,把沾了点血的棉签全扔进垃圾桶,才慢吞吞地回道:“袁哥在下面等我。”

楚倾了然地点头,也从沙发上起身, “我送你下去。”

“不用。”南瓷朝他摆手, “你今天累了,早点休息。”

她能感受到楚倾眉眼间的疲惫,虽然他在她面前硬撑着。

楚倾最后没拗过南瓷, 把她送到玄关。

南瓷背对着楚倾换高跟鞋, 银色细带缠在她纤细的脚踝上, 弯腰时单薄的黑裙勾出她漂亮的蝴蝶骨。

她喷的是Replica的Jazz Club,到了这个点,后调香已经散得淋漓尽致,将楚倾的呼吸占据。

就在南瓷的手搭上门把时,楚倾叫住她。

南瓷回头,撞进楚倾幽暗的眼眸,他薄唇微掀,笑得漫不经心却藏着深情:

“晚安。”

南瓷一直走到楼下,迎面吹来的夜风微冷,把她脑海里那些旖旎的念头吹散。

袁畅撑在方向盘上玩手机,撇了一眼南瓷,没好气地问道:“处理好了?”

南瓷把车门关上,淡淡地“嗯”了声。

“得。”袁畅收起手机,偏头看向南瓷,“南瓷,我们谈谈。”

南瓷系安全带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谈什么?”

“你和楚倾,没在谈恋爱吧?”

袁畅的声调起了又伏,听着有点滑稽。

南瓷把安全带插片扣进去,情绪平静地给了否定回答:“没有。”

“真的?”

“真的。”南瓷觑着袁畅,认真地说道:“袁哥,我不会和他谈恋爱的。”

袁畅一愣,听着她如同保证的话反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迟钝如她,那些逃避的感情,也在今天晚上呼之欲出。

这场饭局,楚倾完全没必要来。

许建业,他也完全没必要得罪。

曾经南瓷也试想过,楚倾官宣那天她会有多难受。

可现在,她释怀了。

他拼命走到今天这一步,应该有个更漂亮、更干净、更温柔的女孩来爱他。

她满身泥泞,能遇见光亮,就足够了。

袁畅听着,却狠狠地不信,总有种日后要被打脸的感觉。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复杂地看着南瓷,“行吧,那你以后在公众场合注意点,别那么……”

停顿几秒,他像在斟酌合适的措辞,但最后没憋出一个字。

南瓷闻言往椅背一靠,低着头接上他的话嗤笑道:“袁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像个……舔狗?”

她的声音很轻,但一字一句咬得清楚,带着浓浓的自嘲意味。

其实一开始她也觉得荒唐。

她是个极度悲观的人,想过葬在烂俗的玫瑰花海里都无人在意,想过热闹应当与凌迟同罪。

没人能救得了她,何况是那个隔着屏幕、纯粹的陌生人。

袁畅听到南瓷这样贬低自己的话怔住了,他没见过南瓷这副模样。

他连忙否认:“我没有这个意思。”

南瓷还在笑着,月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侧脸,无端有一种悲怆感。

她说:“随便了,但是袁哥你放心,戏我会好好拍,其他的,不会有。”

-

一个礼拜后,袁畅把剧本送了过来。

“我跟你说,”袁畅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浓黑的眉快扬到了发际线,“我有预感,这部剧要爆。”

南瓷关上门,给他倒了一杯水,才不急不缓地接他的话:“为什么?”

袁畅把厚厚一沓册封起来的纸递给南瓷,“是个仙侠虐恋的本,结局BE诶。”

他越说越兴奋,“BE美学,你懂吧?那种让观众哭到心肝儿疼的,演得好就是经典,是所有人的意难平。”

南瓷垂眸先扫了眼剧名——

《江南咒》。

听着是有点悲。

她又直接翻到结局那几页——

漫天的大雪像在祭奠,将一切染得雪白。丧龙钟响的那刻,后宫里那个受尽宠爱的昭妃身着凤冠霞帔,于城楼一跃而下。

嚯。

为爱跳楼吗?

南瓷抿唇朝袁畅笑了笑,“你怎么老给我接这种殉情的虐戏啊?”

秦书羽自/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怎么能叫殉情呢?”袁畅很不赞同地晃着脑袋,“这叫爱而不得,现在观众很吃这个的。况且让你去演那种可可爱爱的甜剧女主,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