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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顽帝(89)+番外

只是那时候大家觉得这些工作指引用起来的确方便,看起来也清晰明了,加上都是由内阁发行,各部逐级下发要求,一点点的改变,潜移默化之中,并没有产生太大的抵触和反对。

哪怕有少数人看到其中的问题,如刘健谢迁这般,也是更多希望能用在好处上,何况皇帝明确表示自己身体不支,会慢慢将权力转交给太子,太子年少气盛,锐意革新,作为太子太傅太子太保的他们,也只能尽力辅佐,替他铺路而不是拖后腿。

李东阳家中行伍出身,属于金吾左卫籍,当然知道眼下的勋贵兼并土地,侵占民本之事,只是他素来行事求稳,老成持重,交游广阔却不党不群,与外戚和宦官都有往来,当年刘瑾专权时,刘健谢迁等义气之士愤然告老辞官,只有他留下虚与委蛇,甚至被人讥讽为圆滑无能,可最终扶正朝纲,扳倒刘瑾的人,还是他,可谓老谋深算。

刘健却问道:“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殿下出的主意?”

李东阳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依你之见呢?”

刘健打了个哈哈,笑道:“陛下爱子之心,人皆尽知,殿下天资聪颖,每有奇思妙想,皆发人深省,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若是一着不慎,你我清名不保事小,累及天下百姓事大啊!”

李东阳嗤笑一声,说道:“那刘大人以为,若不变法,百姓就可无事?”

刘健无语,谢迁却说道:“如今边患未除,禁军贪腐犹厉,屯田之策更是名存实亡,若不严加整治,日后定成大患。陛下今日之题,意在求贤,若能得人所用,实为大明之福。”

他素来行事光明磊落,哪怕明知此事难为,依然毫不犹豫地接受。

刘健叹口气,拍拍自己的膝盖,说道:“看来我这把老骨头,还得多为陛下操劳几年。”

三人对视一笑,再无顾虑。

作为内阁重臣,都是一步步从各部升上来的,他们基本上都了解各州府和各部弊端,当然也明白如今政策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拆了东墙补西墙,他们每日看到各地告急文书和求减免赋税文书,也只能尽力调配,可救的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只要田赋制度不变,大官僚和勋贵侵占土地之势愈演愈烈,就无法彻底改变现状,哪怕减免赋税,得到好处的也不是百姓,最终层层重压之下,谁也不知道,这压不住补不上的堤坝,何时回毁于一旦。

作为被弘治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内阁大学士,他们既感激皇帝的知遇之恩,也想为国为民做事,只是以往根据皇帝的性格和行事风格,他们就算提出变法,也未必通得过皇帝这关。

可如今,皇帝自己提出来,哪怕这一刀同样也会切割他们自身和家族利益,他们也同样愿意承担这份压力,并没有像小太子担心的那样,因此而与皇帝生份,甚至带领群臣与皇帝作对,维持自己的利益。

殿上的大佬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未来的方向,而殿下的考生们则在初春时节挥汗如雨地答卷,直到最后收卷之时,还有不少人匆匆落笔,心里七上八下,对这次的考试完全没有把握。

毕竟,在他们看来,从六部阅卷官到三位阁老,最终能够呈至御览的,不知会是哪位幸运儿。

是站在大臣这边守卫官僚勋贵利益的,还是站在皇帝这边成为一把利刃开封的?

就连前任状元王华,听儿子说完这次殿试的题目和他对策的内容后,都十分无语。

“儿啊,你知不知道你都答了些什么?”

王守仁不假思索地答道:“整顿吏治,革除弊病,均田改税,富民富国。”

王华扶额,头疼地问道:“你可知几位阁老意欲何为?”

“不知。”王守仁十分认真地说道:“孩儿以为,殿试既是圣上问策,作为臣下必当竭尽所能,为君分忧,为国效忠。至于揣度上意,博取赞同之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便是此番落等,儿亦不悔。”

“好吧!你不后悔就行。”

王华叹气,第一场会试儿子考了第二名,就差一点夺魁,事后这几日不但没有庆祝,反而闭门读书,比以前更加用功,可没想到殿试会出这样为难人的题目,既然事已至此,后悔无用,只能说,有这样一个想要做圣人的天才儿子,他身为父亲,也是痛并快乐着。

至于唐寅,在回到客栈后,被徐经和其他学子们追问答题情况时,只是摆手不提,众人看他面色不好,也只当他没考上,草草安慰了几句,便各自散去。

徐经这次连会试都没过,留下也是想看看唐寅最终的成绩,方不负自己这一路的“投资”,见他这般表现,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问道:“不是都说殿试并无拙落之事,为何唐兄还如此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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