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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顽帝(125)+番外

但他就不相信,在父皇在位时当真安分守己的宁王,会在他继位后短短几年,就攒足了反叛作乱的本钱和人马?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种谋反之事,也绝非一朝一夕可成。

而江南,当初不就是坑得唐寅差点身败名裂,连乡试都无法参加的地方吗?

正好他也回来交差了,王守仁得回翰林院去整理他的边疆防备战略,唐寅正好可以放个大假,衣锦还乡,顺便查一查江南丰收之后,粮价不降反涨的原因。

唐寅先听说自己可以放个大假回家时,刚兴奋了一下,就听小太子布置的新任务,犹豫了许久,方才说道:“其实当初乡试之前害我的人,我也有点想法。”

“哦?你知道是谁?”小太子好奇地问道:“那为何不拆穿他的算计,替自己洗清罪名?你在考前狎妓之事,尽管有知府求情让你参加乡试,可在今年殿试之后,因为此事你还险些被取消一甲之名。”

当时对一甲三人的争论主要集中在王守仁和伦文叙谁为状元上,也有人提出唐寅在乡试前狎妓,有违大明律,如此放荡不羁者,难为士子表率,就算文采卓然,也当去除头甲,顶多给个二甲末尾。

最后还是弘治帝一锤定音,说唐寅既然有风流之名,又有名士之貌,不如就当个探花郎,也算个美名,不负他的一番才华。

唐寅哪里知道在殿试后还有这么一出,听小太子一说,后怕不已,冷汗都下来了,当即解释道:“我当时没揭穿这事,因为其中也有家事之故。微臣治家不当,交友不慎,方才引来此祸,若是大张旗鼓,只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哦?”朱厚照想了想,问道:“那你现在回去,又作如何打算?”

唐寅苦笑道:“早年我醉心书画,无心家事,以致父母妻儿过世之后,家境衰落,方知人情冷暖。如今我既然高中探花,回去自然有人锦上添花。至于那些旧怨,只要我不去计较,想必他们也不会再来找我。”

“你还真是大度。”朱厚照摇摇头,“连差点断了你科举之路的人,都能轻易放过……”

他脑中忽地灵光一闪,问道:“你是真的不计较,还是不敢计较?”

“啊?”唐寅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小太子,脱口而出:“殿下何出此言?”

朱厚照努力回想当初对唐寅的印象,可惜他那时压根没注意过这位吴中才子,也是到后世才听说这位才子的遭遇,得知他的书画被卖出天价,而自己也因为他的一世不得志被扣上断送天才仕途道路的黑锅,才牢牢记住了这个人。

至于他早年的遭遇,还真是没什么记载。

但从他的生平和性格推敲,朱厚照却有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

“你见到的,是宁王还是兴王?”

唐寅彻底木了,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方才艰涩地说道:“两位王爷……都见到了。”

“呵呵,他们胆子还真是不小啊!”朱厚照冷笑一声,果然如此。单凭一个好友张灵,就能让唐寅在乡试前夕冒险狎妓,最终还不敢揭穿真相,其中定然是因为在场的除了这些考生之外,还有大人物在场。

而这个大人物,必然是乔装打扮,隐瞒身份到了南京,在应天府乡试之前,会去老朱家的开国都城,拉拢士子不成,就设局陷害的,除了这两位,他着实想不出第三位。

现在算起来,他的这位兴王叔和宁王叔,好像还是一般年纪,连生辰都相差了没几日,当初宁王世子在京读书是,只怕还是兴王的同学呢。

那么两人前后脚封王入住封地后,又怎么甘心才二十二三的年纪,就要被关在王府一辈子?

其实朱厚照也觉得自家祖上定的这个规矩有些不人道,王府就算修得再豪华,若是终身不奉召不得出府,那跟圈禁有什么区别?

只是你偷着跑出来玩也就算了,还在科举考试前跑去南京祸祸人家要考试的才子,这就着实有些过分,打的主意,只怕也不光是坑人那么简单。

唐寅一直不敢说出此事,就是因为当时由弟弟介绍,好友张灵陪同赴宴时,原本以为只是有贵人赏识,一场普普通通的书画会友而已。却不料上了那艘豪华的画舫,除了上座的两位华贵公子,便是满堂舞姬歌女,声乐相伴,勾魂摄魄。

他虽然没见过兴王和宁王,但看到两人谈吐不俗,言语间对南京的一众官员随意指点评判,大有“指点江山”之势,就越听越心惊,哪里敢应他们要求作画写诗,便想要借酒装醉离开,免得听到更多不该听的东西,就更加走不得了,结果却被硬拉着真的给灌得酩酊大醉,醒来时就被学政带人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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