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君在上(647)

一路上说是勘探地形，为离开拜火殿后的逃跑路线做准备，实则君上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我的身上。

眼中既复杂又迷离，给了我一种，像是通过现在的我，再看千百年前的我这种错觉。

我被他这目光，越看越不自在，下意识的撇开了头，对他提醒道：“你干啥呢，我脸上又没开花，你倒是看路呀。”

君上没有吭声，将目光转到了前方，我似乎听见，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这下，我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挣脱开了他紧握着我的手，停下脚步，轻拧着眉毛，一脸认真的对他问道。

“君上，你到底记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大可现在说出来，我不会因为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而怨你恨你。”

“但你明明有事，却对我再三试探、欲言又止，最后啥都不说，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既然两个人在一起，那就应该坦诚相见，我对你，几乎没有任何秘密，你能知道的，不能知道的，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可是我呢？”

“我连知道你与龙族有关，都不是从你嘴里亲口听到你告诉我的。”

“我连你与我第一世，到底是怎么相爱，你又为什么娶了轻荷，为什么我前世死时，是穿着嫁衣，为什么自己跳崖自杀，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

说着说着，我几乎把自己积压已久的怒意，一口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虽然我从未在君上面前提起过什么，甚至自己都从未刻意的去想过这些。

当这些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在意，那么迫切的想要知道原因。

君上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有些被我说动，可见我这幅认真的模样，他却忽然叹了口气。

“承认吧，凌音。”

“当你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你是不会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你明明，非常在意……”

“要是可以，曾经发生的事情，我愿意忘记永生永世，要是时光倒流，知道那样会将你逼死，我一定不会这么去做。”

君上的神情有些迷惘，但他这话，落入我的耳中，我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像是一下子，什么东西都听不见了。

要是知道，那样会将我逼死，他一定不会去做？

难道说，他娶轻荷，并不是被逼？

难道说，我跳崖自尽，真的是缘由他起？

我之前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轻荷他们设下的阴谋，君上一直被蒙骗其中，我和他肯定一直都有误会。

可现在，他却旁敲侧击的承认，之前伤害过我的事情，他不是被骗？

只是不知道会把我害的那么惨？？？

本来就情绪激昂的我，瞬间更是忍不了了。

“你要就一次性把话全部说完！”

第730章 曾许诺

我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清醒的，理智的，特别是这件事情上，我可以很平静很理性的去对待。

可君上方才的那番话，只不过是将曾经的事情，撕开了一个小口，我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望着沉默不语的君上，直接伸手摇了摇道：“你说话啊！”

这是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他大声说话。

君上望着我，忽然悠长的答非所问对我回道：“你知道吗，当我封印了记忆，从蓬莱醒来时，除了记得自己要找一个人，记得她的模样，记得她在自己脑海中的一瞥一笑，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寻找的时间太过漫长，有时，甚至连我自己的名字，我都忘了。”

“我曾也好奇过，自己为什么没有记忆，我要找的人到底是谁，和我是怎样的关系，甚至也曾迫切的希望过，自己的记忆，恢复的那么一天。”

“我在华夏找了你几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弹指间便过去了。”

“那些年，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人世间的一道游魂，不知来处，没有目的，直到我后来终于找到了你。”

“虽然我封印了记忆，忘记了很多，但在见到你的那一刹那，我却好像又转瞬即逝的想起了很多。”

“那时我才感受到，未来充满了期待，特别是通过拜火殿追杀你的事情，慢慢知晓了一些被封印的记忆。”

“我一直热衷着陪你成长，等待着你置死地而后生，亲手复仇的那么一天，迫切的想要为你清扫一切障碍。”

“可是上天，好像对我开了一个玩笑。”

“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伤你最多的是我？”

君上说着说着，眼中的神情，由一开始的迷惘，变成了追忆、自责、无奈、悔恨，甚至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