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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玉落谁家(101)

作者: 玉人何处 阅读记录

眼看的天色有些晚了,凉气沁了上来,紫鹃便回去拿了大毛的衣服来,给黛玉披上。黛玉便悄悄地告诉了紫鹃,让雪雁避开众人,过去看看那演小旦的女孩子可是颜岚大宋私家侦探全文阅读。紫鹃答应着去了。这里众人也不过说些闲话,因贾母房中,有下人送了两盆半含苞的海棠花来,众人都觉得奇异,说是这样寒冷天气,倒想不到竟有这含苞的海棠。

贾母便笑道:“你们哪里知道这个,这原是一些花匠在暖房里培植的,一年四季都是常开不辍的,这也是二老爷的一片孝心,不知从哪里得了这两盆海棠花来,倒还巴巴地送到了我房里来。也是这屋子里暖和,眼看着就要开了的。”

薛姨妈在一边道:“这也是老太太的福气,儿孙都是极孝顺的,我们这些人也跟着沾沾光,赏一赏这冬天的海棠花。”

湘云索性倒了一盅酒,蹲到海棠花前去,笑道:“倒果真是宝姐姐过的好生日,有花有酒,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宝玉也拿了酒杯过去,让湘云斟上道:“想是天上花神有知,也来给宝姐姐庆贺生辰呢,我来敬这海棠一杯。”说着端起酒来默默祝祷,而后将酒淋在海棠花下。

湘云见状,也果然依样敬了一杯,而后自己又倒上一盅饮了,许是喝酒有些多了,两颊便嫣红上来,斜睨了萧翰翎一眼,道:“六殿下刚刚不是说要见识一下林姐姐的诗才吗?不如我们就以我两盆白海棠为题,每人做一首诗出来,也算是给宝姐姐贺生日了,如此岂不好玩?”

探春在旁边听得,道:“果然是雅事,我们送宝姐姐的不过是些针线,如今再添上这诗词,果真使得。”宝玉也在一边说好主意。

黛玉笑道:“你们只管做你们的,可不要扯上我,提起这作诗,我可是再不能的。”迎春和惜春也都道不能。

湘云拉住黛玉笑道:“别人说不能我也许就信了,独你还来说,亏得刚刚爱哥哥说你要作诗定是能夺魁的,这会儿子却这样说嘴,我可再不依的。”宝钗也道:“是啊,但看颦儿屋子里那几大架子的书,若说不能我可是再不信的。”

一边的贾母便和薛姨妈笑道:“倒是他们这些年轻人有兴致,看见花便想起诗来,果然的把咱们比的都成了俗人了。”说着又对黛玉和迎春、惜春道:“你们只管做你们的,什么能不能,不过凑个热闹罢了。做的好了,我少不得要出个份子,弄点彩头出来的。”

黛玉听说,知道推脱不过,也只得含混着答应了,迎春、惜春也不再说什么,前面有宝钗、黛玉、湘云等人,她们也不过应个景罢了,更何况老太太、太太这会儿一心地争荣夸耀,谁又会把她们的反对放在心上呢。

小丫头们听说作诗,忙忙地收拾了一张长条桌案出来,又备齐了八九份文房四宝上来,贾母、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等长辈便令各自的丫头拿了一些新式的金银锞子、纱缎、玉佩、荷包之类的小物件出来做彩头,便等着看她们姐妹作诗。

湘云因不服宝玉口口声声夸赞黛玉之诗才,六皇子称赞宝钗之博学,安心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将薛、林二人压下,因此兴冲冲地道:“既是要作这海棠诗,还要限韵才好,不如这样,我翻一翻诗集,翻到什么咱们便做什么就是了。”众人都道这个主意好,湘云便命翠缕和紫鹃去黛玉房中取本诗集来,随手揭开开始,却是一首七言律诗,因又请萧翰翎限韵,萧翰翎抬头看到黛玉在门口站着,便随口道:“头一个字就限在‘门’字上吧,十三元的韵。”说着又随手从韵牌匣子中抽了“盆”、“魂”、“痕”、“昏”四张牌子来,便以此定韵。

黛玉只在一边看得啧啧称奇,据她的记忆,那用白海棠一节原是后来起诗社的时候所做,想不到竟然发生在这时,还有一位皇子来限韵,自己虽然不怕作诗,但想来竟还有现成的可用,想来这造化无穷,果然是千奇百怪的。因掩下心头惊异,自绰了张绣墩,赏起那海棠花来。

鸳鸯点起了“梦甜香”,贾母便和薛姨妈等人说笑取乐,又看向院中的戏台,那些女孩子们还在卖力地演出着,依依呀呀的唱腔传来,倒越发显得屋子里静寂了。一时湘云便有了,抚掌笑道:“这下我可要占先了。”说着便先拿了纸笔写了。黛玉、探春、宝钗等也都有了,提笔写了下来,独宝玉咬着笔头,在那里沉吟,湘云便打趣道:“爱哥哥,可是做不出来了,我这里可是又有了一首,你若求我,我便代替你做了,如何?”

宝玉拍了她一巴掌道:“谁说我做不出来,我这便也有了英雄血巾帼泪全文阅读。”说着走至案前来也写了。转头看迎春道:“二姐姐,你可也有了?哎呀,不好,那香就要燃尽了。”一边说着一边忙忙地又重新抄誊了一遍。

探春看惜春一直在一边涂涂抹抹,因道:“四妹妹,你一首诗怎么写了这么长时间?可完了没有?”

惜春道:“你且别管我,我素来是不能作诗的,哪里能和你们比。”一行说一行径自地涂抹着。探春便也顾不得她,径自将各人的诗作收了起来,眼看的梦甜香燃尽,湘云道:“我可又有一首,说不得要先写出来了。”一边说一边又另找了纸笔来写了。

一时香尽,黛玉便随了众人依次看那些诗稿,果然见探春、宝钗、湘云、宝玉等人的诗俱是和原著中所记载不差,反倒是多了迎春的一首,仔细看时,却是:

冰清翠玉伫都门,雪剪衣衫映玉盆,

露凝春心追梦影,香薰倩影怨芳魂。

风吹英华偿高洁,倾水临姿坠月痕,

玉堂融融萦暖意,灯窗竹影剪黄昏。

一直以为迎春、惜春不擅作诗,倒真没想到迎春还真拿出一篇不俗的诗作呢,仔细品来,不但别有一番韵味,便把迎春的心境也透漏了一二,这就是所谓诗言志吧。既然看过迎春的,那惜春的自然也不能错过。想着,黛玉便走至惜春身边,道:“四妹妹,这香已燃尽,你可是该交稿了。”

惜春赧然一笑,道:“我不如你们看过那么多书,哪里做的出诗来,林姐姐不要笑我。”说着便要将自己涂抹的那张纸揉了。黛玉哪里肯依,忙抢过来,招呼众人看时,却原来并非是诗,竟是一幅画,虽是水墨浅构,但那两株海棠的仙姿玉态却被这寥寥数笔勾画的栩栩如生。黛玉忍不住叹道:“怪道说四妹妹善画,连丫头都是叫入画的,这海棠果真画的入了神一般。”

众人看时,果然都赞不绝口,萧翰翎也道:“想不到四姑娘小小年纪,竟有此等画技,贾府女儿,果然是钟灵毓秀,各个不同凡响啊。”

惜春被夸赞的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我也不过是做不出诗来,因看那海棠开的好,随意画两笔敷衍罢了,如何当得六殿下如此盛赞?你们还是快品评一下,看看今儿这诗魁是谁吧!”说着赧颜一笑,便就着黛玉手上去看那些诗。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果然的别有一番灵巧心思,读来齿颊留香啊!”李纨接过诗词来递给上席的贾母,亦一首一首随着看了,不禁赞道。“淡极始知花更艳,不但写出了白海棠的神韵,也稳重大气,不用说,是薛妹妹的口吻了;‘捧出何方雪’一句也是极好的。我真是看的眼花缭乱,分不出个高下了,还请六殿下和老太太裁断才是。”

“凤丫头呢?怎么今儿反倒不说话了?”看了王熙凤一眼,贾母示意她开口凑趣。

王熙凤笑道:“老祖宗这是故意为难我,知道我大字识不了一箩筐,反而拿这些干的湿的来打趣我,照我说,听着都挺顺耳的,老祖宗索性破费点,都评个第一,妹妹们得了彩头,好歹也分给我一点儿才是正经。”说的贾母、薛姨妈、大太太、二太太等人都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