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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少爷团宠日常(37)

作者: 希色 阅读记录

当时他们一行人里,只有应煦烫了卷发。

黄海洋听了这话,心像被炭火烫了个大洞。楼道里的风好冷啊,呼呼往他心口灌,他的骄傲被吹得稀碎。

他怀着不忿,捡拾自尊,从此事事和应煦比较,样样要和他争个高低上下。

他不比他差。

他浓眉大眼,长得也很英俊,为什么他不被大佬相中?

他不比他差。

他尽心钻营,甘愿付出所有,为什么机会还是眷顾应煦?

那个应煦,心思不正的应煦,靠爬床睡进《孤云》剧组的应煦,他有什么好?

黄海洋的手搭在膝盖上,颤抖,收紧,捏成拳头。

他抿唇,心中恨恨。

他不服输!

就算现在王导看中的是应煦……

但只要他能压应煦一头,王导就会看到他!

黄海洋双手握拳,握得紧紧的,好像要抓住命运的线绳,把它重新编织。当老师讲解完台词技巧,让他们表演练习的时候,他清楚地认识到——机会来了!

“老师,请让我试试!”

他生怕被应煦抢先,老师刚给出题目,他就立即举手,表示自己想要尝试。

“黄海洋同学今天很积极啊,”没有哪个老师不喜欢积极举手的学生,老师笑眯眯地,不吝对他的欣赏,并用鼓励的眼神看他:“你再琢磨一下这段台词,期待你的精彩表现!”

老师看着他,同学们也看着他,他相信,王导也正看着他。

他把下巴抬高,冲着应煦的背影无声挑衅。

就算应煦会爬床,有《孤云》的表演成绩又怎样?

他会竭尽所能,把他的机遇——抢过来!

老师给出的片段是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所著《复活》中喀秋莎的狱中独白。喀秋莎原是聂赫留朵夫姑妈家的女仆,与聂赫留朵夫相恋。

怀孕之后,惨遭聂赫留朵夫抛弃,又被聂赫留朵夫的姑妈赶出家门,最后灵魂堕落,沦落成一名。后来她在狱中与聂赫留朵夫相逢,聂赫留朵夫的良心受到谴责,决定为她奔走伸冤,还向她求婚。然而喀秋莎已经不再相信他,她用痛恨讽刺的语调回应他的求婚,就是老师给出的这段独白。

黄海洋当初艺考就是准备的这个片段,他当时取得了极高的分数,此时再看到这个题目,信心十足。简单读了读,心里就有了把握。

他自信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开始他的表演。他的「喀秋莎」满怀着愤恨,怨念,一声声控诉里又带着笑,他嘲笑聂赫留朵夫,也嘲笑当年被爱情迷惑的天真的自己。他的台词情感丰沛,如怨如诉,感染人心。

他的表演结束,如雷的掌声顿时在教室轰响,热烈地将他拥抱。

黄海洋从角色中脱离,掌声塞满他的耳朵,他对自己的表现也很满意。他不着痕迹往后看,发现秦主任看着他,满眼赞赏,又迫不及待去看王导,发现王导也正注视着他,顿时更觉得意气风发。

他走向成功的路已经走完一半。

接下来,该看应煦的了。

他有信心能压应煦一头!

“刘老师,同学们,你们的掌声给了我很大的鼓励,我会继续努力,让我的台词更加精进。”谦虚的话说到这里,图穷匕见,他直指应煦:“应煦同学,你为什么皱眉?你还有更好的表达么?”

此话一出,同学们纷纷看向应煦。

刘老师也如他所料,说:“应煦,你要来表演一下么?”

他就知道。

黄海洋哼笑。

刘老师一直很喜欢应煦,喜欢请他表演,把他立成标杆。

但是今天,他会赢!

黄海洋没有留意,坐在后方的王义宽皱了皱眉。

秦主任问他:“王导,怎么了?”

“没什么。”

王义宽不愿多说,心里却想,此人掐尖要强,似乎把应煦当作了假想敌,姑父让他照顾应煦,他虽然不能为他大开方便之门,但也不能让应煦在这里吃亏。

不想应煦大大方方站起来,一段台词表演下来,竟带给他莫大的惊喜。

就在校生而言,黄海洋的水平确实亮眼,他情感充沛,技巧到位,表情与动作的使用也恰到好处。但和应煦一比,他对台词的理解就成了粗糙的陶丕,虽然有模有样,但只在条条框框内发挥,少了几分灵气。

应煦却能在哀、恨、怒、怨这些基础的情感中添加细节:他在讽刺悲哀里掺杂几分癫狂,那被生活凌虐的可怜女人便痛得更加淋漓;他在本该大声控诉聂赫留朵夫的时候骤然放轻语调,喀秋莎不该有的怀念便暴露无遗——她不敢大声,不敢控诉,好像生怕惊动当年那个简单纯粹,能为爱情义无反顾的自己。哪怕聂赫留朵夫背弃了她,哪怕生活背弃了她,哪怕她信仰的上帝背弃了她,她仍会想念曾经懵懂蒙昧的自己,那时的她不像现在满身毒疮,她也曾是田野里烂漫的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