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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有些双标了(133)

作者: 是阿T呀 阅读记录

司王那双终生好强的铜铃大眼一翻,晕了过去。

司时蛸嗤笑:“就这般承受力?不堪一击。”

逸远弯腰,咳了个惊天动地,血迹将手帕全污了。

“军师这身子骨……”司时蛸欲言又止。

“没救了。”逸远直起身来,唇上的血液给他添了一抹艳色,红唇一弯,惊为天人,“三日后的大典我会准时出席。莫要杀了他,让他后悔活着,招惹过你我。”

司时蛸被那靡丽迷了眼,不觉点头。

逸远拖着浮浮沉沉的脚步,走出艳阳高照的室外,阳光勐烈,照得他睁不开眼。

蓦然,一片阴影投下。

他睁眼,看见了一把厚厚的绢布伞。

转头,阿稚拉着小鱼儿,偏头对他笑道:“受人之托,来接你。”

他的眼泪莫名其妙就滑下来了。

“见笑了。”

“不会。”阿稚认真道,“伤心了便哭,没什么不对的。”

逸远一怔,仰天大笑起来。

只是这大笑抽干了他嗓子眼的水汽,让他咳得更勐了。

2

三日之后,艳阳继续高照,不因王朝的更迭而少半分灿烂。

司时蛸指挥着侍卫,给司王找了个绝佳的观礼位置,如他平日里待逸远一般,尽显自己的照顾周全,让旁的,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逸远这一日穿得十分庄重,平添了几分不可侵犯的凛然。

司时蛸有些失神地看了他一眼。

他双手捧着冠冕,挑衅似地看了司王一样,得到了他的怒眼相待之后,才戴到新王头上。

大典持续了一整日,侍卫、宫女忙碌异常,一时忘记了司王的存在。

等司时蛸穿着一身玄色冕服,缓缓而来的时候,司王身下已是一地黄浊污物。

司时蛸和逸远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一丝嫌弃,转而又恢复正常。

司时蛸假装愤怒:“谁照顾的王上王!”

假模假样的戏码一再上演,司王喉头竟咕噜噜地响起,血沫从他嘴巴里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逸远扯了扯嘴角,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司王。

他走出这个是非地,闭着眼,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额角。

虚空中伸出来一双手搀住了他。

逸远眼也没睁,便道:“子宁,鬼吓妖,也是能吓死妖的。”

鬼老板没有理会他的调侃,默不作声地将人拉着上了重楼,递他一坛子酒。

“你倒是了解我。”逸远抱过那坛子酒,开封入喉。

“咳咳咳。”喝得急了,被呛了。

舌尖一抵,是烈酒。

“许久不曾饮酒。”逸远用袖子擦去唇角酒迹,“没想到还能被呛到。”

“会被呛到便慢些喝。”明明本意是带人来消愁的,可鬼老板说话还是那样无情。

“中州破开的那一日,我便是在这座重楼上,看烈火漫天。”逸远的声音很低,“那一夜有月,我将毒药埋入了司王的脖子里,那时候,我便想,该为这大胜之时,举杯邀一轮明月共饮。”

“妖都迁到中州来了,你有何打算?”鬼老板道。

“我要回家。”逸远脸上已经漫上了红云,他说,“我要去找清清。”

“她肯定怪我没保护好她。”逸远又灌了一大口酒,任凭酒迹将衣裳打湿。

“想要所爱入梦来,便是残梦也难全。”他趴在栏杆上,看底下三两行人,喉头哽咽道,“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清清……清清……”

妖都初建,城池崭新,尚且荒凉。

“都饮一杯在中州……”逸远大声喝道,下一句,声音又微不可闻,仿佛难以开口,“百年寒凉无人知。”

“清清……清清……清清你在哪里啊清清?”他抓住了鬼老板的衣袖,恍若在梦中,眼前站着的,还是那个一袭青衣,笑意温柔看他的女子。

她叫他,忘了她。

他痴痴一笑,呢喃道:“清清你可知,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作者闲话:情之所钟,正在我辈——出自《晋书·王衍传》:“圣人忘情,最下不及于情,然则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第一百零九章 清明:草木萌动(七)【二更】

阿稚随着妖都的迁移而搬了新家。

昨日夜里,鬼老板被缠得没办法,陪着逸远喝了一坛又一坛的酒。

两个醉鬼跌跌撞撞地进了阿稚的新家,寻了个片瓦遮头就不管了。

还是阿稚和小鱼儿循声出来,打开了大门,让两个醉鬼骨碌碌滚了进来,被抬进了客房的床榻上。

等他们醒来,阿稚和小鱼儿竟将庭院都洒扫干净了,石阶上夹着的青草,也被拔得干干净净,用水冲过了一遍。

阿稚从来不知道,失去了神自身所有的力量,竟有这么多繁琐的事情,等着他用体力去完成。他掀起袍子,坐在石阶上,粗喘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