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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野同人)[文野]地狱变(124)

作者: 伊人卧海棠 阅读记录

当看到天人五衰是武装侦探社的新闻时,芥川不禁产生了思考。究竟是“书”让客观现实产生了改变,还是人类的认知太容易被误导?

“书”所制作的矛盾点只有那么几个,肯定没有办法把武装侦探社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抹消。只要能有一个人静下来好好思考,便会发现端倪。却没有。只要稍微梳理梳理逻辑,回想武装侦探社成立以来的历史,便会觉得他们是天人五衰这个结论真的很诡异。却没有。只要仔细推敲一番,便会察觉,世人只是看见了武装侦探社穿着敌方的衣服,在镜头前好似是迫害了人命的模样,甚至连他们露脸行凶的过程都没有看到,仅仅凭借那一幕,便断定他们是恐/怖/分/子。

谁敢站出来说,我觉得这不对劲,武装侦探社会不会是有什么委屈,便一定会被归为天人五衰的同伙。

这就是人民群众吗?这就是所谓的民意?民意就永远是对的吗?只要是人民群众都想看到的,就一定是正确的吗?群众想要的究竟是合法合理,还是合群合意?法律究竟是该做民意的导师,还是该做民意的帮凶?人类都是一样的,只想看自己希望看到的,只想从先代入为主的立场出发。

芥川龙之介自认不是武装侦探社的朋友,就算退出了港口黑手党,侦探社也不会和他是一条线上的,所以他不会对这个侦探社产生所谓的共情。可是,如果说“武装侦探社是恐/怖/组/织天人五衰”“把武装侦探社绞死”这种民意真的得到了提倡,结果一定是正确的吗?只是因为人们都这么认为,都这么希望,所以就要这么做?和当年流放苏格拉底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芥川龙之介冷笑着关闭了新闻。

这件事某种程度上给予了芥川龙之介一些好处。果戈里从来没有遗忘过他,还在“书”上特意写下了“芥川龙之介是武装侦探社的敌人”这句话。于是随着民意的改变,芥川龙之介一夜之间成为了反对侦探社的勇士,成为了可怜的被害人果戈里的伙伴,果戈里被分尸了,只留下了芥川龙之介一个人孤独地怀念。太可怜。

于是芥川龙之介可以大大方方地走上横滨街道了。以前他连门都不敢出,除了偶尔能淋一淋玻璃窗上反射进来的二手阳光外,他已多日没有见过太阳到底是什么模样。他知道一上街后迎接自己的是些什么。

待他打算去医院检查肠胃,再一次操纵着轮椅出现在横滨市的街道时,一切都变了模样。

那些曾叫着要让他死刑的男人认出他后马上缄口不言,默默地退到了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从街道端头滑到最后。女人们曾诽谤说他是权重男人的兔爷,靠卖相卖身在多个组织之间来回滚爬,当多面间谍,现在却只是跟着退到一边,无声地打量着他,从他的黑头发黑眼睛打量到脚底。虽不再说一个字,但目光始终如红烙铁一样要把他的骨头都烫熔化。小孩曾在天真且没品的顺口溜与冷笑话中对他的形象进行造谣与污蔑,如今也不知为何安静了下来,牵着长辈的手,眯着一双还没有完全长开的眼睛,用不知如何形容的诡异眼神注视着他的一切行动。老人曾以他为反例教导子孙,说如果芥川龙之介是我的亲人,那我一定会把他打成半死好好教训一顿,无论年轻人如何朝芥川龙之介身上扔垃圾,老者们都只顾抬着一脸的皱纹旁观默认。现在他们没有对身边的小孩说一个字,也没有了打算上去教训一顿的架势,只是提着塑料袋站在那里不声不吭。

快看,迎面走来的那个人多美,美到不可思议。

那线条美妙的脖颈以完美的曲度向下拉出肩膀的线条,漂亮的锁骨凹陷处里跃动着一点亮度偏暗的太阳光,光点如沁入金色颜料而变色的水珠般极富生命力地在上面聚散拢开。始终有些嘲讽意味的冷淡笑容静静地缀挂在唇角,让他的面相更显清高,令人只能远远地站在一边注视着,不敢轻易靠上去。橙红色的日晖如花蕊落入细软的香榭软土般,微不可见又确而有形地荡漾在他的唇纹之间,看上去就如同嘴唇衔上了香烟的过滤嘴,别有风情的既视感。修长的眼睫间歇地发出切默且富于情调的悸颤,犹似柔情翩翩的合欢树树叶,撩人心怀。纤长的手白皙得令人侧目,手背上的血管脉络宛如小溪一样清蓝,看上去是无比的单薄脆弱,谁见了都会顿生爱怜之心。尽管谁都不会真的付诸行动去爱怜他。

大家都乐意变成莎士比亚笔下那想要亲吻美人肌肤光泽的卑微手套,只要能蜻蜓点水般地贴一贴下颏线就很好。整个横滨因为他的存在而大放光明。只要他愿意看谁一眼,谁就会觉得自己的生命大添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