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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花蝴蝶(170)+番外

作者: 是辞 阅读记录

“我如今别无所求,只求她为唐家产下一位男孙,我也能在死之前享受到天伦之乐。”

唐允听得皱眉,“阿妈,你几时变这样悲观?再者说,我更钟意女儿。”

“你不必为她说项,她把亲生女送到内地,你接回来不就有了?”

唐允语塞,这件事他同苏绮谈过,她明确不准——他们已经缺席了bb的人生五年,如今bb即将记事,为何要再一次篡改她的人生。

那天他与她登记,两人在车子里爆发争吵,最后以他失败告终。

毕竟他也缺席了苏绮怀胎的十个月,她如今轻描淡写,可那时她一定艰难度过。

唐允这样理解:苏绮送他入狱,不应算作复仇,是一种栽培;而她送走女儿,不应算作抛弃,是一种成全,以及另一种意义的圆满。

跨世纪的第一份礼是收到谭耀祖寄来的相片,居然提早今日送到。

厚厚一摞,苏绮从储藏室搬出整箱相框,一张一张塞进去,随后摆在客厅、卧室、楼上走廊、以及书房书架。

下午就在这样幸福的枯燥之中度过,他还问她:“为什么只画我背影,难道我正脸不靓?”

她书房挂一张巨幅背影画像,她亲笔所画,唐允看一眼就自信是穿黑衫的自己。

她对他的背影近乎痴迷,请那位司机在弘社时险些被唐协亭选中做他替身。

苏绮同他打太极,“我只会画背影。”

“你画过多少人背影?”

“只有你一位,收声。”

后来她发现他许久没讲话,扭头看过去,唐允攥一张照片发呆,画面里的小朋友穿红彤彤颜色的厚重棉衣,围巾、手套、帽子齐全,一张小脸都要看不清。

他居然红眼眶,想必是被棉衣的红染上色,绝不是哭。

苏绮淡笑,在家她不戴手表,手腕上的疤痕大喇喇地晾在那,居然都不用文身遮盖。

她讲:“我早就立过遗嘱,一切财产归她。我不是一名好妈咪,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掉啦。”

糟糕,大佬落泪。

傍晚余晖延绵映照,本港至少三百万人喜迎世纪末最后夜晚,毛躁后生仔居多,情人拖手,无边浪漫。

而太平山半山别墅内,前度庙街仙姑把前度弘社大佬抱在怀中,看他情绪坍塌,一遍遍耐心重复安抚。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

………………

夜幕降临后,庇理罗士女中两位出格小姐于铜锣湾碰面。作为千禧年的准毕业生,梁安琪与林珊妮皆作浓妆打扮,决定夜探酒吧,饮杯跨越世纪。

出师不利,在门口就被门僮拦下,未满十八岁禁止入内。Tree Bar不是已经彻底改为清吧?居然还这样严格,何况今天日子特殊重大,一点点水都不能放?

当然不能,因为老板携老板娘光顾,就在这两位姊妹淘身后。

安琪与珊妮低呼“好靓好犀利”,一对成熟情侣手拖手走近,男士穿黑色高领毛衣,头发理好短好短,可他五官精致,还带一丝丝邪气,是庇理罗士女中最受欢迎的那类Bad Boy——九七年一过,弘社居然解散,如今古惑仔风格的坏男孩行情最好。

他女友绝对出身本港名门世家,气质好绝,黑发长裙,还系一条红色格纹的细发带,萦绕在袅袅青丝间。安琪与珊妮心意互通,明天一定要到商场购入同款,引领庇理罗士千禧新潮流,

那位男士居然带她们两个一起进入酒吧,还大方赠送两杯超低度鸡尾酒——讲不准是安琪珊妮特供,好荣幸。

她们讲“多谢Uncle”,被纠正应该叫“哥哥”,红发带姐姐显然不赞同他的做法,Bad Boy哥哥讲“世纪末”,今天一切的一切都要看在世纪末的份上让步。

最最最震惊是那位哥哥居然叫姐姐“老婆”,他们已经结婚!安琪不信,珊妮也不信,再看向远处吧台,两个人讲几句话就吻到一起,画面好美。

珊妮捂住安琪的眼睛,安琪又捂住珊妮的,手放下后皆是脸红红。

临近十二点,苏绮嫌弃酒吧太闷想走,唐允叮嘱酒保注意那张桌位的两位学生丨妹,随后与苏绮牵手漫步在街头,周围熙熙攘攘,心头好暖。

她随口念他:“请未成年人饮酒,你不怕差佬查牌。”

唐允挑眉,“是碳酸饮料加果汁。”

苏绮低笑,“阿诗这几年把店从砵兰街开到金钟,又在观塘、北角开分店,始终不来铜锣湾。Tree Bar在我手里,她不想抢我生意。”

后来还是苏绮主动提出把Tree Bar改为清吧,又订店面,才有阿诗在铜锣湾新店。

从她把拍摄唐允开枪的菲林暴露在阳光下销毁之后,她就在心里为他留下一方位置,仿佛埋葬。而阿诗作为姊妹看得出,默默看护她那方空间,从不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