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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花蝴蝶(111)+番外

作者: 是辞 阅读记录

去年夏天这部电影拍摄时,王祖贤白蛇打扮当街买雪糕,好比上演穿越,秒杀翌日报刊头版,她偶然看过。

而《青蛇》这部小说还没读完——遗落在唐允的办公室,也不知还在不在。

光与影的交错之中,恩恩怨怨的红尘起止无常。当她看到小青带着许仙乘在木鱼上寻找白素贞时,还是没忍住落泪,她是病人,如今元气大伤,情绪敏感又脆弱。

下意识扭头看唐允,他不知何时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三月是洋紫荆,是午后一部《青蛇》,是狮城新加坡。

那天他从弘隽下班返家,苏绮刚翻过他书房,虽然一无所获,难免还是会做贼心虚。

唐允显然同她不在一个频道,坐在沙发里食烟,眼神又盯着她打转。

直到苏绮忍不住先问:“做什么?”

他语气幽幽的,“收拾一下,明天下午的航班。”

苏绮不解,“你要出公差?”

“是我们,你同我一起。”

“我不想去。”

“不想这样,不想那样,你不如骑在我头上。”

苏绮白他一眼,拒绝交流。

好像过去很多很多年之后她都仍有遗憾,那次匆忙前往新加坡没有带上自己最钟意的靓衫。回忆不尽完美,回忆抱有缺失,因此回忆才成为长长久久反复回味的记忆。

谁能抗拒惊喜?人人终身浪漫。

四个小时的航程,飞机跃过南海,抵达新加坡樟宜机场。

唐允亲自开一部车,沿海的道路分外拥挤,苏绮从行人的热络中像是看出来什么,又不确定,转而继续追问他。

直到远远看到轮廓,新加坡室内体育馆,外面灯火通明,周围都在热络地讨论,大多离不开一位主角的名字。

JackyCheung——张学友。

唐允语气有些得意,歪头告知她答案:“你不是要听张学友的演唱会?他今年不在红磡唱啊,这场结束还要飞吉隆坡。”

苏绮那一刻觉得整个世界好滑稽,天与地倒置,看他的神色复杂、更复杂。LeslieCheung她几乎每首歌都会唱,JackyCheung则是真的不熟,除了那首在庙街红过整月的《相思风雨中》,不想听也要听破耳朵。

他见苏绮双眸多情,满不在意地笑笑,认真泊车。

“你不要感动到流泪,我不会哄你。”

“票也不是特地买给你,别人送我,丢掉浪费。”

“最多感谢我带你坐飞机,刚刚降落还遇到气流……算了,也不必谢。”

苏绮扭头,生硬回他:“你话好多,太子爷。”

实际上唐允会唱的张学友的歌比她多太多,苏绮频频出神,好像观众席中最滥竽充数的那个,白白浪费好位置。

她忍不住偷看他,甚至怀疑他真心崇拜张学友,唐允则不正经地大声在她耳边回应:“以前每天去夜总会,他们经常唱他的歌。”

引苏绮冷眼剜他,他又当她呷醋,把人搂到怀里亲。

那场演唱会打破了华人歌手票价记录。

张学友也并没有唱《相思风雨中》。

散场时唐允揽着她离开,对此轻飘飘地发表意见:“汤宝如不在,早知道要你这位苏宝如上台顶替,毕竟你只熟这一首。”

苏绮整晚心不在焉,想把原因归咎于搭飞机太累,又好像并不准确。

他很熟新加坡的路,全程顺畅地开,苏绮发出疑问。

“我当年在新加坡戒断。”

“毒和瘾是两码事,瘾更难戒。”

“新加坡法制森严,贩丨毒死刑的,所以在这生活了两年。”

苏绮一颗心更沉,魂不守舍地说:“我之前听唐太讲,是肥番诱使你……”

提起过去的事情轻描淡写,“我喝醉,靠在沙发里睡觉醒酒,小包四号仔,皮下注射,直接送我上天。我老豆气到亲手动手,差点把他打死。”

他还有心思讲风凉话,晚风清爽温柔,好似寻常一对拍拖男女兜风惬意,心情也要好上几分。

“幸好不是冰,那我可能彻底烂掉。”

苏绮不懂。

“肥番什么都吸的,下面已经不行了,染一身病。美兰早些年还帮他养过冰妹,出了几次事故才老实。”

她听得心惊,停车后发现安全带扭了几圈,卡在那里收不回去。

唐允探过身,三两下理顺,放过无辜安全带。苏绮一扭头发现与他近距离接触,甚至看得清唐允的睫毛、鼻梁、唇峰。

她今夜不是苏绮,不是苏宝珍,一颗心软到离谱,三魂仍在,七魄跑到爪哇国。

微微凑近那么一两厘米,她张口,不受控制地先吻上唐允,舌尖轻点他唇,探入。唐允立刻反客为主,捧住她的头,浓烈又炽热的亲吻,在晚风中。

飞走的那半神智飞回来了,又或是留下的灵魂也跟着游走了,总归是一种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