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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花蝴蝶(108)+番外

作者: 是辞 阅读记录

他头也不回,看向窗外隧道里黄色的灯柱,语气平缓冷淡,“我与你没什么好讲。”

唐协亭转而与唐太抱怨:“我就养出来这样一个衰仔,二十七岁好没正经,仍旧当街为争女仔惊动差佬……”

唐允叹气,恨车速这样慢,顾及唐太也在,没办法让司机提速,只能想办法堵住唐协亭的嘴。

他决定将计就计,冷声掷出绝杀:“没有女仔,是苏绮,你讨厌的那位仙姑。”

“她腹中刚流掉你的长孙,可以了?”

唐协亭确实被震到,一时间内什么话都讲不出口,唐太更激动,身子探向前问唐允:“发生什么?”

“她去红磡会友,发现被人跟,下雨路滑摔倒。”语气平淡,编谎话毫不费力。

“谁跟她?”唐协亭问,显然惋惜又恼火。

“在查,不必你讲,我知道怎么做。”

后来车子里始终安静,唐太忍不住叹气,哀伤沉默,唐协亭见状也不再多言,唐允把车窗降下几公分,吹温度适宜的风,享受安静。

把人送回家后唐允就打算走,唐协亭独自上楼,背影略带苍凉,唐太把他叫住,母子两个礼貌对话。

她先为唐协亭说项,“他心里是难过的,好可惜。”

唐允点点头,有些敷衍。

“阿绮在医院?我明天去探望她。”

唐允说:“在家,你刚回来也辛苦,歇几天再去。”

唐太短暂错愕,确定这句话算作关怀,露出笑容。

他眼神躲避,看到阿正等在门口吸烟,门还开着,唐太闻到味道又开始咳,还用手挡住。

唐允看在眼里,摆手就走,果断带上门,阿正赶忙跟上。

晚上回到家时已经深夜,唐协亭返港,少不了有人为他设宴接风,唐允强撑着应酬一晚,菜没碰几口,酒饮不少。

进门后换鞋,发现客厅只开了一盏壁灯,昏黄又温暖,苏绮坐在料理台前翻书,差一碗热腾腾的面,他就要以为自己在拍连续剧,扮事业有成、家庭祥和的成功人士。

苏绮闻声回头,“回来了?”

他胃里确实好空,没讲出口,“还没睡?”

苏绮闻到酒气,临时调转话头,“我有点饿,想等你回来做东西吃。”

空气中到处滋生着暖流,他把这归咎为天气太好、气温升高,且他吸取教训,Miss苏乖巧贤惠好比黄鼠狼给鸡拜年——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走过去,语气轻浮,“你下面给我吃?”

苏绮骂他咸湿,把薄薄一本小说丢过去,唐允接住,坐在旁边等候。

那晚好温情。

她举止缓慢,一碗面煮好久,自己小鸟胃一样只吃几根,反而他拥有一大碗,好像不准她吃饱。

唐允心情复杂,苏绮佯装不知,吃两口就撑着下巴继续看那本小说。

直到他问:“我阿妈有什么问题?”

苏绮疑惑,“嗯?”

他尴尬又生硬地说:“听她咳很重。”

苏绮放下书,看他的眼神温柔,她今夜在下蛊,唐允绝对要守住理智。

“慢性病而已,喉咙敏感,偶尔才会严重。”

唐允了解后继续低头吃面,苏绮娓娓开口,这句劝告出自真心,她看不得一位母亲受苦。

“你多关怀她几句,唐太会好开心。”

唐允想扮不正经,又实在乏到无心假装,半天只说:“哦。”

愈合的过程漫长又难捱。

伤口的表皮重新结合、长出深红色的痂、等待它不舍纠缠着脱落,好像生命的复元与重塑。

他们扮演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又好像各怀鬼胎的情人,苏绮一周没有出门,病态明显、精神不济。

期间唐太前来探过一次,或许是苏绮伪装出来的哀戚太过,唐太之后没有再来。她对苏绮的心疼几乎全然来自于对那个想象中的胎儿的不舍与惋惜,苏绮心知肚明,疲于应对。

阿诗太吵闹,不知是否唐允授意,接连过来陪她两日,可她此刻脑子里乱作一团,总觉得前路看不到希望,频频出神,让阿诗不要再来,等她痊愈后再约她逛街shopping。

那周末唐允晚上回家,推开门就看到她坐在窗前的背影,埋头看着书,手从肩膀搭到背后,隔着薄薄一层衫轻点肌肤,背后痒到难忍,只能算作隔靴搔痒。

他没穿正装,看起来不是从弘隽回来,心情不错,上前扯掉她的手,“愈合过程最忌抓痒,你如果后背破相,我睡不下去的,阿嫂。”

苏绮扭头呛他:“你身上也有疤痕,我几时嫌过你?”

他不讲道理,“那我也没有嫌过你额头那道。”

苏绮下意识伸手摸额头,冷声回击,“不是已经看不出,你这样讲话好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