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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蠹之爱痕断续录(1)

作者: 贺喜 阅读记录

题名:不蠹之爱痕断续录

作者:贺喜

Tag列表:搞笑、重生、科幻、HE、乡土

简介:· 不蠹系列之三,建议阅读顺序:不蠹-六如-爱痕断续录

· 齐金明抑郁未愈,我则患上婚前焦虑症,好不容易结了婚,当我们盘点婚礼收到的礼品时,却发现一个神秘包裹,令我们再次翻开了家族的秘辛。

· 选了恐怖灵异的tag,其实不恐怖也不灵异,有推理悬疑的剧情,延续不蠹的风格。

· 作者微博:@铁人王贺喜,有事没事请关注,各种资讯都发布。

第1章

二零一九年的春天,我和齐金明在北海公园划船。

春风料峭,我穿得少,窝在船里直打颤,齐金明来了兴致,坐在船头嬉皮笑脸,握着方向盘瞎开,他的驾照已被吊销许久,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开任何交通工具了,正好来这里过瘾。

天色青蓝,柳条招展,春水清澈,海子里游满鸭子船,有两人一船,也有一家一船,全北京最幸福的人都聚在了这儿,一起享受快乐和浪漫。而齐金明开着船横冲直撞,我冻得像条流浪狗,躺平在鸭子船后座,急需一个意外来拯救我的雄风。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拿起一听,是辜玉环,他说某某账本出了问题,二爷你赶紧看看。我还没说出解决办法,他又来个,哦哦,没问题了,是小孩刚才把凭证拿走了,现在对齐了。我半撑身子,故作镇定,对那边说,嗯,解决就好。

我望向齐金明,他手搭方向盘,转身看我。他身穿皮衣,噙着微笑,微卷的半长头发在湖风中飘扬,像一个九十年代摇滚歌手。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里有点崇拜的意味,我欣然接受,因为不是每一个人的伴侣都可以被称之为爷。

他笑道:“二爷。”

我应声:“哎。”

他问道:“你知道二爷在北京话里什么意思吗?”

我的北京话都快忘光了,便说,“不知道啊,什么意思?”

他说:“就是和二奶相对的那个意思。”

我大怒:“我呸!”齐金明朗声大笑,手把方向盘一拨,船头猛然转向,在他人的惊呼声中,险然避开了旁边另一艘船。他就是喜欢这么逗我,我也乐得这样,希望他开心一些。过年前我带他挂了心理科,老二亲自做的诊断,他说,齐金明的抑郁一直没有好转。

和这世界上所有的配偶一样,我们的婚后生活也很无聊,开春以后我们回了北京,给他大姑送去年货。他大姑并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但却非常喜欢我,说我长相良善温柔,相由心生,和那些败絮其中的不是一路货色,由此推得必然是个好丈夫。我问齐金明,说合着你老齐家招婿还得找个面相好的,你大姑是不是被男人伤害过,怎么对这方面这么讲究。齐金明说就算是有,那也是陈年旧事了,我上哪儿知道去。

在这个春天,我们面临最大的难题是搬迁。我这才知道,原来不仅他大姑的院子是他家的,对面那个四合院也是他家的,按地段算,市值过亿。我知道的时候惊立原地,别看你齐金明甘愿给人当牛做马,原来竟也是个亿万富豪。

但齐金明不愿意搬,为此还和居委会大撕一逼,他说房子是在他爸名下,他爸离家多年未归,一天不回来,就一天不搬。居委会说这个泼O是撕逼惯犯,著名钉子户,再加上大姑帮他,整个社区都拿他家没有办法。

这天居委会贼心不死,再次浩浩荡荡上门拜访。一个老到性别模糊的大妈痛心疾首道:“明明啊,你老齐家在东城住了一百多年了,咱们这片也算是文物保护对象了。现在国家号召我们保护改造老四合院,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齐金明仗着嫁了有钱老公,说话横得很:“它就是再改造,那也是我家的私宅,我爸没发话,谁也不能动,万一你把我家里哪个文物碰坏了,赔得起吗你?”齐金明说过,他祖上辈辈给琉璃厂的白家做伙计,家里还有个老爷子是因为倒卖文物枪毙的,屋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古董。

大妈忙说:“明明,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爸爸那都多少年不着家了,说句好听的,可能是在外面另外有家了;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定早就投胎了……”

齐金明没说什么,他两手一抄,眼睛一斜,乜了大姑一眼,大姑顿时急眼:“你怎么说话呢?你咒人呢?你要是把我气死了,我就埋我们两家门口,你谁也别想来改造!”

居委会一行人败下阵来,屁滚尿流走了,我和齐金明负责送客,我态度良好,一直送到巷口,齐金明倒好,装也不装一下,走到家门口就不走了。我不乏愧疚地送走居委会,点头哈腰地冲大爷大妈们挥手,折返回来一看,齐金明坐着门槛,两手架在膝盖上,鼓着腮帮子,正在吹空中的杨絮。京城正是四五月,杨絮团团,大者如蒲扇,小者不可见,风吹起来,满天飘飘洒洒都是,常有小孩吹着追着玩乐。齐金明本来是一副熟透了的样子,平时又爱装大爷,很少见他这么天真烂漫,这幕简直把我心儿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