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将(65)

那人反攥得更紧，温温热热的手感，云念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拼命地想要朝前跑去，直到——

“云念，你手怎么这么凉？”

“......”

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声线，云念愣了好半晌。

才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手机的光源对准了那人的脸，一张熟悉的脸。

云念大松了一口气，额上的冷汗慢慢挥发。

本该见到他的惊喜心情，被这么一吓，只剩下后怕，低声问道：“你怎么没提前和我...说一声要来。”

“？”

商无停下脚步，蹙眉看着她：“云念，你怎么了？”

云念跟着停下脚步，看不清他的神情，听清他的疑问，有一些茫然：“什么怎么了？”

“昨天不是和你说了，我今天会过来？”

“......”

依稀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能是今天去了乔家一趟，那些话困扰了她，忘记了。

云念揉了揉有些发晕的太阳穴，感到一丝歉意，诚恳得跟他道着歉：“对不起啊，今天有点忙，不是故意的。”

月光下，两人彼此都不清对方，手机灯光不知什么时候暗灭了下来。

地上只看得到两道交缠在一起的影子。

商无下巴搭在女孩的肩上，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气味，一天的疲惫好像都得到了一些慰藉。

“抱一抱，就不累了。”

云念被他的动作俘获到，心情好了一些，轻浅笑了一声，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劲瘦的腰。

温情时刻没过多久，男人突然后退，云念有些愣住，下一秒，就感觉小腿处那有什么触碰到，接着就是整个人都腾空了，她惊呼了一声。

吓得双手在黑暗里乱扑腾了好一阵，才抱住他的脖子稳住重心。

“商无，你...你下次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总是这样...”

“被吓到了？”

她低声吐槽：“晚上都被你吓两回了。”

黑夜里，商无抱着她，走得很慢，眼里若有若无地闪过一丝不明情绪。

“云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闻言，她抱着商无脖子的手攥得更紧，身体在一瞬紧绷了起来，全身上下都在透露着紧张。

商无温声问道：“想说什么事？”

过了良久，他才听见云念吞吞吐吐，小声的问道：“商无，你想...有一个家么？”

-

沉默了一路，商无都没有做出回答，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她走路。

云念的心在一瞬坠入谷底，本就料想到的结果还是让她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门口处，她倔强的自己下来，拿出钥匙开了门。

却不肯让商无进去。

他在门外，觉得女孩幼稚得有些可爱，一手叉着腰，哭笑不得：“这是做什么，生气了？不想让我进去？”

云念手扒着门，眼睛红红的，看得出她想哭，也觉得有些委屈不已。

好像是真的，伤心了。

商无眉心动了动，他紧抿着唇，抬手想揉揉她的头，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

就见云念已经偏过了头去。

而后是她一字一句，认真的话语：“你回去。”

“然后你一个人躲在家里偷偷哭？”

“...我没有。”

他拧着眉：“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门内门外，两人无声对峙着。

云念深呼吸了一口气，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正常点。

可一想到，他连一个拒绝的答案都不施舍给他，这是不是代表着，他甚至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话题。

她在他的未来里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酝酿了很久的情绪，云念还是有些绷不住，泪水不自觉的滑落了下来。

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商无的手想要探过来，似乎是想替她擦拭掉。

云念抬手挡开了。

每一次，在面对他无声的拒绝时，自己总是绷不住这多愁善感的情绪。

是不是，上一次，在医院里，他也是因为看到自己的泪水，才会一时心软，同意和她交往。

“......”

越细想，越看不到他对自己的爱意。

两人的关系亲密，好像都是自己在推动着。

商无从来都是被动的那一个人。

云念擦拭掉了脸上的狼狈，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吐出，语调勉强维持着清晰：“我这是为你好。”

商无眉头皱得更紧：“？什么”

他刚抬脚往前走了一步，云念就将门的缝关得更小。

“......”

云念慢吞吞说完后半截的话：“你进来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

“.......”

“？？？”

-

半夜。

云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是一个不眠夜。

放在一旁的手机里还躺着商无几分钟前刚发过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