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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个鬼的恋爱(18)

“我住的地方,风水好不了。”代珣拉起唐之皎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我松手了。”

松手后,唐之皎后知后觉,他体温很低,手掌心没有多少热度,而他的指尖是冰凉的。

兰景区气温一直比市区低几度,中央别墅区又临山环水,初夏夜里的温度大概也只有十二三度,所以他穿得厚唐之皎没觉得奇怪,可穿这么厚,掌心也还聚不起多少温度,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唐之皎收回手,看着他摸索着坐在床上。

“还需要什么吗?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唐之皎说。

代珣摸着从地上捞起一个保温杯,旋开盖子喝了一口,没水。

他愣了会儿,合上盖子,微笑着说:“没事了,不麻烦你了。”

唐之皎:“啧。”

她拽走保温杯,转身下了楼。

唐之皎的爸爸身体不好,说起来跟代珣的性格差不多,也是麻烦了一次后,就不好意思麻烦第二次,代珣这个样子,让她想到了爸爸,索性帮到底了。

代珣家的厨房在一楼,唐之皎本以为自己会看到积灰的灶台,单身男人那种家务不自理的凌乱厨房。

但厨房的温馨和整洁让唐之皎大开眼界,三台冰箱,蔬菜的分类很整齐,还都贴着标签。厨房里隐约流动着人间烟火味,看得出他每天都有开火做饭。

储藏柜上也贴着便签,唐之皎拉开“养神类”柜子,看到了一堆茶、干果、花草,一样被他分门别类仔细的收纳好了。

乐器书籍随地扔,厨房却收拾得不错。

唐之皎最后给他泡了点枸杞,送回了四楼。推开门,代珣坐倚在枕头边,已经睡着了。

他这个房间除了床没有别的家具,唐之皎本来把保温杯放在地上,又觉得实在别扭,于是,她用房间里的书堆了个小桌子,把保温杯放了上去。

下到三楼,拐弯时,忽然察觉到目光的注视,偏过头,走了几步,多出来了一个弧状墙角,像个操作间,挂着好几排的工具,而地上堆着神态各异的傩戏面具,其中一个的眼睛恰巧瞪向了楼梯拐口。

这个角落是刚刚的视角盲点,她没注意到。

唐之皎捡起一张纯白无口的面具,重量比她预估的更沉一些,很压手,面具的脸颊上刻画着紫黑色的纹路,像某种藤蔓,又没那么复杂,简洁干净却很古朴。面具上的眼睛细长上扬,红金描边,又因无口,看起来无欲无求。

“这也是傩戏面具吗?”

唐之皎戴上这张面具,面具扣在脸上的瞬间,她就把面具拿开了。

面具没有任何的透气孔,太闷了,放在脸上的瞬间,就有被禁锢住,不得自由的窒息感。

唐之皎拍了张照,坐回车上,把照片发给了吴叔,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她问吴叔,这面具是傩戏面具吗?

到家后,吴叔回复了。

“傩戏有很多,或许是。但现在流传下来的没找到相似的,我只找到了和面具纹路很相似图案。”

吴叔发来了几张图片,还附上了文字介绍。

图片是之前某地考古现场出土的瓦片残片纹路拓印,的确很像面具上的花纹。

文字摘抄了当时的相关研究简略,有专家猜测,这些纹路是比拟月光。据说帝尧封唐侯之前,唐地的那些人信奉月亮,常把月光披在身上,画在器皿上,祈求大自然的护佑。

唐之皎躺在床上,盯着那张面具看,越看越觉得,这张面具,很有代珣的气质。

简单,苍白,神秘,来历不明,捉摸不透。

吴叔又发来一份资料,标注是,共十七页。

唐之皎点开,看到标题后,猛地坐起身,来了精神。

——代珣详细资料(补充)。

唐之皎乐了。

“吴叔,万能的吴叔!”

三十年前,代珣由外公接走后,正常登记,有身份有户口。但因身体病痛不断等原因,在相关部门备案后,居家接受教育和相应的学力考试。

十二岁前,代家尚且有住家医生保姆照看,十二岁后,短短一个月时间,代家换了七位家政保姆,非代家辞退,而是保姆们主动提出要走。

据这些人事后反馈,晚上住在代家会做噩梦,经常感觉这地方不干净,有东西,有人因此而生病。

唐之皎皱眉道:“一轮十二岁,上天规则有言,十二过后,意味着孩童不易夭折了……所以,他身上的鬼煞气才外显了?”

代珣十八岁时,外公外婆相继离世,葬礼由律师负责,简办。

代珣的母亲代婉清是几十年前小有名气的演员,只演过一部电影两部剧,之后就婚嫁熄影。

她和谢存成给代珣留下了一个“家庭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