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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善(重生)(192)

作者: 瑞曲有银票 阅读记录

该怎么说好呢,小郎君脑门子挣得不停冒汗,他偷眼一顾,见泉书背着身在看草坪,心思便越加复杂。

“我帮不上什么大忙,托衙门一位兄弟的关系,晚点打算去看看大表兄,表嫂……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的么?”

正值午阳盛时,司滢被照得有些刺脸,小腹也隐隐觉得不适。

她想了想,是有话要说的,脑袋像却勾了芡,一时不大记得起来。

于是想来想去,说了句:“让夫君别要放弃……家里人都等他回来。”

这话她自己听来干巴,但在旁人耳朵里,却很心酸。

泉书转回正面,老成地拍了拍她的肩:“清者自清,你放心吧,谢大人肯定没事的,构陷他的人也肯定不得好下场。”

说话间,感觉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这位公主又抿了抿嘴:“我该走啦,你自己保重,不要胡思乱想,也不用送我。”

话撂完,脚也踩了出去。

大抵给她当侍卫当出惯性来了,见泉书真要离开,袁小郎下意识也跟了过去。

走出一段,又觉得该要道个别。

可回到去,却见司滢捂着小腹,面色好像有些比刚才白了些。

小郎君吓一跳:“表嫂怎么了?”

司滢放开手,红着脸说了句没事。

见他狐疑,便指了指旁边一个碟子:“这里头的蜜饯方才贵主吃了不少,想来是喜欢这个味道的,我本来打算包上一些让她带走,但没来得及,不知四公子方不方便帮我送一趟?”

小郎君看了看碟子,又看她,踌躇地问:“表嫂……真没事么?”

“真没事,四公子再不去,贵主怕是已经上马车了。”

这话一出,终于催动了袁小郎,他端着盘蜜饯,有如酒楼小二般,拔腿追了上去。

只是临走前看司滢的那一眼,有些奇怪,像是窥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织儿看出司滢不适,上来问她:“少夫人怎么了?”

司滢记着日子:“可能是快来月信了。”

“那回房里歇着吧,奴婢去准备药。”织儿伸手托着司滢的肘:“按方子,这次该是最后一回了。”

司滢点点头:“这回该是减半的量。”

“那刚好,以后再不用吃,等郎君回来,咱们府里也该添丁了。”织儿满脸喜兴,但很快又忧愁着:“可是……郎君几时能回呢?”

司滢捂住小腹,嘴角微微一捺,应该……快了吧。

秋阳一碧万顷,宫里宫外同样的太阳,但乾清宫的帘子却到处打得严严实实,生怕秋风溜进来吹着天子。

好没两日,天子又开始咳血。

他自觉大限将至,要请笔墨与玺印,请来了,却又因喘疾而一度无法继续。

这么来回折腾,自己也烦不胜烦,脾气暴躁起来,动辄拂摔重物,吓得御前伺候的大气都不敢喘。

终于,在呕出一大口乌血之后,天子命太医院下了封针,召集内阁臣属,拟定遗诏。

吩咐的头一桩事,便是赐死庞贵人,褫夺西宁侯府爵位。

再一个,便是重惩罪臣。

赵东阶的案子证据确凿,而谢枝山的事离盖案只剩呈递卷宗,总之这二人要一同法办,才可宽帝心。

许是听了皇妃求情,恩典也留了,看在谢府祖上有功,以及太后的份上,谢府那头,只夺了谢母的诰命。

皇妃垂着眼在旁边凝立,待听到传位之时,外头忽有人禀声,说长公主来了。

见得来人,天子弱声唤了句长姐。

“陛下……”长公主上得前来,见他这幅虚弱模样,不由哽咽:“数日未见,陛下受苦头了。”

被手足间的泪腔灼痛,天子喉头也蹿上一口酸涩。

曾怨过这位长姐待自己不如其它兄弟亲厚,加上她后来寡居甚少出府,因而即位之后,姐弟两个也不怎么有往来。

但眼下,至亲不过血脉同辈。

姐弟两个话了几句,天子问:“长姐怎么来了?”

长公主将泪抹干,说话也不转圈,直接便问道:“大行皇后之死,不知陛下可还关心?”

天子急怔:“长姐……何意?”

长公主道:“昨日我去相国寺为侄儿婚事合八字,回来时,却意外救了个人。”

说罢,将目光调转:“倒也巧,那人便是云平寺方丈,而据他所言,自己是遭人灭口追杀……灭口之人,便是国公府邸。”

国公府,皇妃的娘家。

一言出,几名阁员俱是大惊失色,而天子心跳骤跌,越加目定口呆。

长公主还道:“陛下倘不信,我也有旁的证据,只不知皇妃娘娘,是否有辨言了。”

天子攥紧了手,慢慢转过头去。

在那凌厉透骨的视线之中,皇妃往后退了两步,寸骨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