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表兄不善(重生)(14)

作者: 瑞曲有银票 阅读记录

锦衣卫眼线众多,身为指挥使,这燕京城里诸多人与事,只有他不愿说或懒得查的。会知道这些,也不出奇。

可这样吊儿郎当的调侃,谢枝山分外不喜:“没有的事,胡说什么。”

“什么没有?是姑娘没进去,还是你跟人家清清白白,同宿几夜全在抄经论道?”

陆慈嘁了一声:“这种话说给你母亲听,老太太没拆你的台?好不容易见你跟姑娘勾搭上了,她不得想方设法给你扣在府里头,先把孩儿生了,再放你回翰林院去?”

话说完,又把目光拐向湢室的方向:“藏头藏尾的做什么,小嫂子这样羞于见人么?”

声音不大,却将好能递进司滢耳中。

进退失据间,听得谢枝山喊她:“算了,出来罢。”

司滢应声走了出去,穿过地罩,慢慢到了茶桌那头:“公子。”

见到她,谢枝山还是有些难堪。方才那视线直撅撅一通混扫,但当着好友的面,也不好问她究竟看到什么。

他理了理袖笼,理完又去折护领,总之一看她就觉得自己衣衫不正,仿佛身上总有哪块是光溜着的。

但老这么也不像话,于是沉了沉气,夷夷然指向陆慈:“这位是陆指挥使。”

“陆大人。”司滢塌了塌腰,给陆慈行礼。

陆慈嗖地站起身,端端正正还了个礼:“小嫂子好。”

司滢去死牢那两回,陆慈曾远远地看过一眼,但她整个人拢在披风里,瞧不真周。

在陆慈的预想之中,这位怎么都得是个浮艳娇媚的尤物,娇滴滴软声软体,才能让这谢下惠把自己给交待了。哪知道真人杵到眼巴前,跟他想象中的竟差这么老远。

十根掐尖的手指从袖门探出来,反攥着袖口,局促得像练习站杆的雏鸟。

身形透着小家子气,可她的笑容又很得体,一双眼黑山白水般干净分明,很是亲人。

而面对他的称呼,她又霎时慌了:“不敢当陆大人这一声,我与谢公子没什么的……”

纠正的话转进谢枝山耳朵里,招来谢枝山的注视。

他侧过头,见司滢掖着手,鼻尖沾着点烁亮的光。而那张面容之上的焦灼,是比他还想撇清关系的急切。

兴许察觉到他的视线,她也望了过来。然而目光才落到他脸上,眼眶便猛地一扩,很快又将头别回去,活像见了鬼。

谢枝山怔忪了下,很快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肺。

她饱了眼福占了他的便宜,还那样看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哪里有缺陷,拿他当怪物么?

气是真的气,然而被涵养约束着,谢枝山还是给司滢指了坐位:“不必拘着,随便坐罢。”

见他淡下眉目,司滢也不敢多作客气,只识相地道了声谢。

虽这位已经穿了衣裳,但不知怎地,他那一身雪嫩的肉皮总在她眼帘前招招摇摇,挥之不去。

为免失态,只能是尽量离他远些,但又不能坐到最末去,以免听话回话不方便。

略作斟酌后,司滢坐去了陆慈那一向。

陆慈本是倒骑着椅子,这时候一改玩世不恭的作派,腰身板正,像到了衙署议事。

大清早被这两人搅得脑仁疼,谢枝山强打起精神,与陆慈说:“你应当知道她的来历。她姨丈在你们卫所充了个军匠,那人心术不正,留着也是坏锦衣卫的名声,你这头若是方便,直接把那无耻之徒给发落,我就不绕弯子了。”

“一句话的事,好说!”陆慈应得格外爽快,笑眯眯地,惹谢枝山再望过来。

司滢起身:“那便先谢过陆大人了。”

“司姑娘客气。”陆慈展眉一笑。

这俩人寒暄着,谢枝山被晾了会儿,漠声问司滢:“你今日如何到的谢府,又是谁领你来的这里,且说一说。”

这话里,很明显是透着诘问的。

金水般的光线折射进房中,有一道正好落在谢枝山肩上。他坐在光瀑里,清如兰雪,有出尘的贵气。

司滢心情忐忑,甚至有些嗒然。

前前后后,她已经唐突过他好几回。在牢里还情有可原,毕竟她本意是想保命,而且也没得逞过,可方才,她什么都看见了!

他会不会觉得她极下流,是个十足色胚?会不会因此不搭理她,不帮她,甚至给她使绊子?

腮肉咬了又咬,司滢一口气泄到脚后跟:“回公子的话,是钟管家……”

她答着谢枝山的问,虽然声音瓮瓮的,但思路清晰,把一切事由给说了个门儿清。

听罢,已有猜测跃入谢枝山心头。

他几不可闻地拧了拧眉,陆慈却是个豁口的,立马就嘶了一声:“故意设局,老太太这是想玩捉奸在……”

床字及时包在嘴里,陆慈清了清嗓子:“是我多嘴了,二位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