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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声(娱乐圈)(92)+番外

作者: 半色水浅葱 阅读记录

台本之前看过,卫莱要演唱的本来是沈之渝的歌,今天临时换成了迟微的歌。

蹭热度也要讲究个基本道德,连向来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祁俊都觉得这个人血馒头节目组怎么啃的下,和导演在后台吵了半天,才算没上笼蒸馒头。

正片录完之后播放了迟微的生前片段,让现场的嘉宾谈谈对这件事的一些看法。人血馒头没吃成的导演纯粹是新瓶装旧酒换汤不换药,但他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设计环节的人不安好心,参与环节的人每一个都挺有良心。

又或许是迟微真的太有人格魅力了,和她有过合作的几个嘉宾回忆往事的时候说不上三句话都泪流满面。

轮到卫莱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死讯夹杂着过往一些事情的回忆,万千种复杂的情绪梗在她的喉间,想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又该说些什么才算是对死者的尊重。又想到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要用“死者”来称呼了,她眼里泪光闪烁,忍着没哭出来,颤声说道:“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躲过了摄像的机位,却没躲过前排粉丝的单反,拍到了她背过身去擦拭眼泪的画面。

好这个字,如果用来形容一个人,那这个人一定很善良。

“要说具体的事情其实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卫莱咂了口饮料,抬眼望向对面坐着的沈之渝,自嘲地说,“大概因为从前是个有钱人,将别人对自己的好视作理所应当了。”

“但是沈老师你一定明白,这种明明没有什么印象又能很笃定的回答,一定是真的。是用心感受到的情绪。”

恋爱之后,卫莱就不会对沈之渝用“您”这样的敬称了,一如既往地称呼对方沈老师,和从前的尊敬客套又不一样,俏皮的语调,大概属于某种跨级别跨辈分恋爱的情趣。

晾了合作方几天,再回去的时候对方果然蔫儿了,麻利地签了合同之后飞回燕城。哪知刚落地就知道了迟微的事情。之前决赛的时候听顾清池说迟微死了,见对方表情淡然,便不放在心上,以为是情侣之间的拌嘴。

不曾想,竟是真的。

迟微生前和沈之渝一直关系挺好,属于同事当中的朋友,但是出国之后由于一方人生巨变陡然生出了逃离现实的想法,因此主动地和从前的人际网络断了关系,尤其是会牵扯出歌手回忆的人。

沈之渝联系不上她,也猜出对方不想让她联系,索性就如了对方的愿。

结果,竟是这样。

圣诞约会的餐厅早就订好了,横生这样一出事故,两个人都没什么好好坐下吃饭你侬我侬的兴致。宣泄情绪的方式又不同,年少一点儿的更倾向于直接说出来,年长一点儿的听完了对方的发泄,起身去了包厢外面,站在窗边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来。

祁俊印象中的沈之渝不抽烟,但其实不然。

干这行的溜冰的都有,美其名曰寻找灵感。偶尔来根烟,对沈之渝来说是个很好的减压方式。

外面的雪很大,仿佛生了什么怨气想一夜之间将这座城市覆盖似的。

她披着蓝白相间的大衣,手撑在窗框上望着楼下的世界——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行人的头上,白了须发的老头拄着拐棍手里托着个碗在沿街乞讨,他年纪很大了,佝偻着背,腿脚也不灵便。

地面很滑,他的步履迈得艰难,有路过的大人牵着小孩儿的手伸过去几枚硬币。老头从碗里拿出来一枚,递给小孩儿,黑乎乎的手指了指马路牙子上卖烤红薯的小贩。

然后又接着往前蹒跚而行。

意思是让小孩儿自己买个烤红薯暖和暖和吧。

这样的画面挺温情,如果被哪个摄影师拍下来说不定能入选摄影展,主题是老和少。

沈之渝有点儿恍惚,老头儿走远了,她被夹在指间的香烟烫了一手灰才回过神来。沈之渝在想,残缺不齐的人尚且苟活,老而孤独的人犹自偷生,这样的世界留不下一个年华正好的人,是她这些年感受到了太多痛苦吧。

她狠狠吸了口烟,尼古丁的焦香充斥在胸腔间才算平息了逐渐涌上来的心酸。

开着窗,风大雪也大,她的衣肩和头顶上落满了雪花,在满是暖气的屋子里很快融化了,留下氤氲的湿气凝结在发丝上。

这里是个过道,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路过窗边的时候会忍不住好奇心朝女人看几眼。原因很简单,觉得是个美人,大冬天的搁窗边抽烟,真别说还有点儿遗世独立的冰美人的意思,哈出来的仿佛都成了仙气。

气质太独特了,以至于虽然是个背影,但是沈筱然一下子就认出人来了。

“堂姐?”

沈之渝回过头,见着来人,说:“你来这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