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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声(娱乐圈)(23)+番外

作者: 半色水浅葱 阅读记录

安冉的指尖已经勾住了白色浴袍的系带,俞欣颐突然出声,她吓得手一抖,本来就没系死扣的衣带就给扯松垮了。

安冉跪坐在床上,一只手揪着床单,一只手踌躇着不知该往哪儿放。仿佛在给自己鼓劲儿,她低下头,红着眼睛说:“俞导,我……我会好好伺候你的……就是,可能……不太爽。”

“……”

俞欣颐被安冉弄得已经有了一种自己逼良为娼的错觉,虽然没到愧疚不安的程度,但或许是这样的场景其实挺熟悉,她心软到没法冲她发火。

回忆里被逼无奈的压抑与不甘屈服的耻辱,油漆一般将房间的四面墙刷成幽闭的黑,俞欣颐感觉太阳穴跳动起来突突地疼,仿佛一根极细极细的针,一下子将她麻木了好些年的同病相怜给扎醒了。

俞欣颐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她整理自己松松垮垮的浴袍,往后退到床栏,让安冉和自己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她说:“我不知道别的导演怎样,我这里并不接受潜规则——当然,我更不清楚是什么让你对我产生了这种误会。”

“误……误会么……”安冉的眼睛里汪着水,抽抽噎噎地说,“你是只潜男人吗?”

“……”

俞欣颐捏了捏鼻梁,实在头疼,她生怕安冉掏出一个道具来眼泪汪汪地秒变男人,只好直言:“能不能仔细听我的话,还是我该补充完整——我这里并不接受任何潜规则。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半男半女的,都不接受。”

安冉愣怔了一会儿,进入房间之后,她一直处于慌张无措的情绪中,现在都没缓过来。双肩微微颤栗,她连不断落下的泪水都没顾上擦,甩下一句泣不成声的“对不起”就想匆匆忙忙地离开这个让她无颜自处的地方。

门已经开了一道缝,安冉即将冲出去的时候,俞欣颐突然开了口:“眼泪擦擦再走。今晚你只是来和我说戏,哭是因为太入戏,懂吗?”

几张纸递到手边,安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酒店人多口杂,大半夜,她哭哭啼啼地从导演房间走出去,说不定明天就能在地方小报上博个头条——“震惊!女艺人深夜痛哭,导演客房里的秘密竟然是这样!”

“……谢谢……”安冉闷闷地说了声。

俞欣颐关了门,将垃圾桶搬到安冉眼前,示意她把用过的纸扔进去。

“不用谢。”

俞欣颐的眉眼总是淡淡的,安冉真是瞧不出她对自己现在的态度如何,但想起刚才床咚的时候,自己和她胸贴着胸的丰腴触感,安冉不禁又红透了脸颊。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就是俞导吧。

“过几天和女主角爆发冲突的那场镜头很重要,你好好表现,如加/果下一部戏有合适的角色我会联系你经纪人。”

俞欣颐背靠长桌站着,白色的浴袍包裹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只露出线条匀称晶莹玉润的小腿。纤长浓密的眼睫低垂下来,她在深夜幽静而隐秘的氛围中淡淡说了一句:“能靠自己好好生活就别想着靠别人,过得再艰辛好歹体面,又自由。”

休整了一会儿,略微红肿的眼睛不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安冉从俞欣颐的房里走出来,要回房睡觉,她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会路过电梯。

“叮——”

安冉担心遇到熟人,加快了步伐,但行色匆匆的模样更容易让人起疑心。果然,身后有人唤她:“诶,安冉?”

俞欣颐的助理丁竹拎着东西小跑过来,笑呵呵地说:“还真是你——碰见你正好。俞导今天中暑了,晚饭没怎么吃,夜宵就吃了几串烤蘑菇。我给她买了粥,她胃口小,肯定吃不完,分一半给你啊,你不是没去吃夜宵嘛。”

“不用了,我不饿,谢谢。”安冉侧着脸,避免丁竹直视的目光,“你快给俞导送去吧,她洗了澡都快要睡了。”

丁竹 :“快睡了?你怎么知道?”

“……我刚从她那儿回来,她给我说戏呢。”

丁竹笑了笑:“哦,说戏啊。这大半夜,你们俩可真够敬业的。”

明知她话里有话,安冉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含糊地“嗯嗯”了几声,就和丁竹道了别,飞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而丁竹则走到一个暗处,拨出电话,将她亲眼看见的情况与凭空揣测的真相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对方。

演播厅灯光璀璨,《SHOW!》的logo映在弧形舞台中央的屏幕里,左上角打着冠名商的标志。外形俊朗年轻的主持人西装革履地站在灯光底下,站姿笔直端正,绷紧了的双腿并拢,臀往后微翘,乍一看以为他是义愤填膺的演说者。

一大串赞助商的名字从他一口纯正的播音腔嘴里说出来,和霍然近三十年的交情,让评委席上的沈之渝对这种装逼氛围十分不耐受。各种机位的摄像摇臂频繁地朝自己拉近拉远,沈之渝不由薄唇紧抿,凌厉立体的面部轮廓显得更加冷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