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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骰子控制的世界[西幻](1013)

仅仅只是因为这一瞬间的动容。

最后,琴多抬手朝西列斯那边挥了挥,这才继续去做他需要做的事情。

西列斯怔了片刻,感到些许柔软的情绪。毛茸茸……他想到他总是用这种形容词来描述他此刻的情绪。但是,现在这种毛茸茸的情绪是更加驯服的、温暖的。

这令人感到些许的沉迷。不过西列斯也不介意花费五分钟十分钟的时间,沉浸在这种情绪中。那让他感到,在这条通往真相的、漫长而危险的旅途之中,他终于不再是孤独的。

最初,他就是因为这种感觉而开始在意琴多。孤独旅途上的陪伴,这是相当令人心动的事情。

而最终,他们也的确走到了一起,并且如愿成为这人生长路的旅伴。

旅伴变成伴侣,西列斯心想。

他静默地凝望着窗外的街景。从海沃德街6号搬到凯利街99号之后,书房的窗景也变得不太一样。

海沃德街终究只是拉米法城东北面的一条普通街道,而如今阿瑟顿广场附近的林荫道远比海沃德街热闹得多。那不算嘈杂,但的确更多了些人来人往的意味。

有时候,西列斯会站在这儿,望着远处街道上走来走去的人们,望着他们走动的身影与模糊的表情,想见他们可能的生活与命运。那总能带给他一种奇妙的感觉。

世界在运转,生活在继续。一切都在蓬勃发展与变化的过程之中。他也同样如此。

隔了片刻,西列斯回过神,转身去书桌上拿起了那封来自多米尼克的信,也不坐下,就这么站在那儿靠着窗框,一边阅读信件,一边偶尔抬眸望一眼窗外。

“诺埃尔教授,原谅我让凯瑟琳帮忙将这封信一起寄给您,而非单独写信给您。因为我认为我想说的事情,同样也包括在您拜托凯瑟琳调查的那事情里面。

“上一次与您见面的时候,我跟您说过,十一年前,我曾经在酷刑研习会中见到过身着女骑士盔甲的男人。我以为那只是异装癖,不过也的确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总之,在那之后,我就回去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的事情。现在,我有一定的把握,认为当初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与十一年前的那名死者有关的人士。我不能说他可能就是死者,但至少有关。

“因为那是十一年前的事情,当时我自己的心理状态也相当混乱,所以接下来的描述可能会较为混乱不堪。希望您别介意。

“那时候我因为一些事情而对自己相当厌恶,甚至会感到自己是全世界最垃圾、最废物的人。这心态对现在的我来说可以付之一笑,可对当时的我来说,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所以我才会选择加入酷刑研习会,因为我感到自己需要那些……酷刑,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又或者,我只是想不出来自己应该做什么,所以才会走上一些不太好的道路。

“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当时的我已经完全被这种想法,以及酷刑研习会的理念给蛊惑了。

“您可能难以想象——其实我也有点难以想象。那种往自己身上施加刑罚的做法,究竟怎么能让这么多人投身其中,甚至如此狂热。

“后来我才意识到,或许,是因为这样做能让自己显得有些价值。毕竟,如果自我惩罚,就能让区区一个人类得以唤醒神明的话,那么这就给了人们一种虚幻的希望。

“惩罚本身是虚无的,唤醒神明也同样是虚无的。但正是从虚无到虚无的这个过程,人们才得到了一些现实存在的心理安慰。

“……我似乎有些偏题了,让我们再回到那个异装癖的事情身上。

“我加入酷刑研习会的时候——按照现在我们对博林·埃尔加和克拉伦斯·德怀特这两名格雷森食品公司事件的罪魁祸首的调查,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走入歧途了。

“所以,当时酷刑研习会内部的氛围显得十分古怪。热烈而又诡异,每个人仿佛都埋头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好像手上出现一道伤口就能拯救世界似的。

“酷刑研习会的人们其实将那事儿当做一种享受……是的,享受。我不能说这种心态本身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但他们硬要自欺欺人,那么就显得不正常了。

“那时候组织里的异装癖也不在少数。有人喜欢披着黑袍,有人选择赤身裸体,有人在自己的脸上涂抹油彩,有人甚至喜欢穿那种坟墓里挖出来的陪葬品。

“所以,实话实说,女骑士盔甲也没什么。况且,女骑士盔甲和男性骑士的盔甲的差别,也没有那么明显。所以那人实际上也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这是我后来才想起来的事情。与您说话的时候,我只是被‘女骑士盔甲’这个关键词勾起了昔日回忆。